不再是廟宇中熬湯時那種帶著苦味的香氣,而是……新鮮木頭被劈開時所散發的味道,隱隱還帶著一絲甜腥。
陳墨腳步猛然一頓。
鑰匙在他掌心輕輕顫動,並非發出警告,而是仿佛帶著興奮之意。
“到了。”他說道,“距離已經不遠。”
劉鎮天並未放鬆警惕,反而更加緊緊地盯著四周的牆壁。
他深知,越是臨近出口,幻象便會愈發猛烈。
果不其然,下一秒,隊伍中的一名女弟子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仿佛遭受電擊一般。
她並未發出尖叫,隻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奪眶而出。
並非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她看到了。
她看見自己的女兒站在光芒之中,正對著她微笑,小手伸了出來,似乎想要她抱抱。
然而,那孩子的麵容,卻與李利珍一模一樣。
劉鎮天立刻察覺到她神識的波動,一步跨到她身旁,右手如閃電般扣住她的手腕。
這並非是要強行壓製,而是加以引導。
他將自己的神識緩緩灌注進去一點點,恰似往沸騰的水中倒入冰水,瞬間壓製住了那股翻湧的執念。
女弟子身體猛地一僵,隨後緩緩鬆開捂住嘴巴的手,眼中淚水依舊在流淌,但眼神已然恢複清明。
“記住這種感覺。”劉鎮天鬆開手,“下次再遇到類似情況,先掐自己。”
她默默點頭,手指已然深深掐進大腿的肉裡,甚至連流血都未曾感覺到疼痛。
隊伍繼續向前行進。
地麵愈發柔軟,空氣中那股新的味道也愈發濃烈。
陳墨忽然又停了下來。
此次並非是鑰匙的緣故。
而是他自身出現了狀況。
他低頭看向掌心,鑰匙紋絲未動,然而皮膚之下,血管卻開始泛起金色。
一絲絲,猶如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它在往我身體裡鑽。”他說道。
劉鎮天眉頭緊皺,“還能控製得住嗎?”
“能。”陳墨咬著牙回答,“但它試圖在我體內留下某些東西。”
諸葛無為當即說道:“絕不能讓它留下!”
“我明白。”陳墨的聲音低沉下去,“它想讓我記住這條路。”
劉鎮天沉默了兩秒,忽然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陳墨掌心邊緣,微微一挑。
他並未觸碰鑰匙,而是觸碰了那層汗水。
汗珠沾在他的指腹之上,微光一閃,竟然帶著檀香的氣息。
這是伏筆。
他不動聲色地將這點汗水抹在袖口內襯之中,隱藏起來。
“繼續前進。”他說道,“彆讓它察覺到你有所畏懼。”
陳墨點了點頭,繼續邁步前行。
這一次,鑰匙沒有再轉動方向,隻是穩穩地指向斜下方。
三步之後,地麵塌陷了一塊。
並非陷阱,而是台階。
真正的台階。
石質的台階,表麵光滑,帶著歲月久遠的氣息。
隊伍之中無人歡呼,亦無人鬆一口氣。
因為他們都清晰地感覺到——
腳下的這片土地,開始變得滾燙。
並非單純的炎熱,而是一種帶著生命跡象的體溫。
陳墨低頭看向鑰匙,金線勾勒出的輪廓已然模糊,仿佛即將融化。
他喉結微微一動,低聲說道:“它要脫落了。”
劉鎮天並未詢問緣由,隻是將手輕輕按在他的肩上,力道雖不大,但卻沉穩有力。
“記住方向。”他說道,“哪怕它掉落,你也務必牢記。”
陳墨點頭,然而眼神卻忽然發生了變化。
那並非恐懼,亦非痛苦,而是一種近乎清明的恍惚。
鑰匙在他掌心輕輕跳動了一下,然後——
啪。
一聲輕響傳來。
如同骨頭斷裂的聲音。
金線崩開一道細微的縫隙,一道極為淡薄的檀香飄了出來,落在他的睫毛之上。
他眨了眨眼,卻並未擦拭。
隊伍安靜得仿佛能夠聽見心跳聲。
劉鎮天的手依舊搭在他的肩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鑰匙即將掉落。
但方向已然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他並未動彈,隻是輕聲問道:
“你還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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