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沒有回應。
他的身體開始逐漸崩解，黑霧如退潮般向內收縮，可那股力量並未消散，反而變得愈發凝實。更為詭異的是，他胸口的傷口並未愈合，而是如同一扇門的縫隙，透出一絲極為微弱的光芒。
深淵底部，那曾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再次發出了聲響。
咚。
平台徹底崩塌，碎石如雨點般紛紛墜落。劉鎮天借力向後一躍，腳尖輕點在最後一根懸空的鎖鏈上。那鎖鏈竟然沒有墜落，而是詭異地停留在半空之中，鏈身上浮現出細密的血紋，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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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著，左臂的青紋已經蔓延至肩頸，皮膚下枝芽密布，隱隱有開花的跡象。識海中世界樹芯的殘影劇烈搖晃，藍色光芒與金色紋路相互交織，仿佛在傳遞著某種特殊的訊息。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金色的血液順著指尖緩緩滴落，然而這一次，血珠並未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凝住，緩緩旋轉，最終化作一個微小的符文，與玉佩上的裂紋完全一致。
“門……”他低聲喃喃，“真的在我的血裡？”
就在此時，胸口的玉佩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裂紋不斷加深，藍色光芒陡然暴漲，玉麵竟然開始剝落，露出其下一層暗金色的內殼。殼上刻著七個字，與他剛才腦海中閃過的畫麵絲毫不差：
“門啟於血，斷者為鑰”。
劉鎮天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猛然抬起頭，看向首領崩解的身影。那人已近乎虛化，隻剩下一團凝而不散的黑霧，中心便是那道被劍貫穿的“門”。
“你說我斬開了門……”劉鎮天聲音沙啞，“那你呢？你究竟想讓我打開什麼？”
首領的輪廓在黑霧中微微晃動。
他抬起手，指向劉鎮天，又緩緩下移，指向深淵。
“不是讓你打開。”他低聲說道，“是讓我……終於能夠走出來。”
劉鎮天心頭猛地一震。
他突然意識到，這一場戰鬥，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僅僅是他在進攻。首領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破綻，甚至那句“你受限於封印”，都仿佛是一種引導。
他並非在對抗一個單純的敵人。
他是在……完成某種儀式。
識海中世界樹芯的殘影猛然一顫，金色符文閃耀到極致，幾乎要衝破識海。劉鎮天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牽引力從深淵傳來，仿佛有另一股意識，正透過那扇“門”，與他產生共鳴。
他緊緊握住鴻蒙劍，劍身嗡嗡作響，金色血液順著劍脊流淌，在空中劃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我不信。”他低聲說道，“若你是被困者，為何要奴役萬族？為何要引我至此？”
首領沒有回應。
黑霧緩緩收縮，那扇“門”開始閉合。可在徹底消失之前，他最後看了劉鎮天一眼，眼中幽火熄滅的瞬間，竟然閃過一絲……解脫。
“因為……”聲音如同微風般消散，“隻有被恨，才能被斬。”
劉鎮天站在懸空的鎖鏈上，深淵之下，心跳聲愈發密集，與他左臂的搏動完全重合。玉佩內殼上的七個字緩緩旋轉，金色符文在空中投下淡淡的影子。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滴落的金血在半空中凝成的符文，正一點點滲入鎖鏈的血紋之中。
鎖鏈微微一顫。
像是在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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