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王哲故意把氣氛搞得很神秘,說得歐陽嵐神乎其神,是有意為李聰敏開脫責任,免得謝耀祖惱羞成怒。
當然,撇清了李聰敏的責任,王哲的任務隻完成了一半,接下來便要施展畫大餅的本事了。
這張大餅跟第一張相比,畫起來的難度要大得多,稍有不慎,便會讓謝耀祖看出破綻。這樣一來,不但前麵的努力會付之東流,而且李聰敏拉攏他的計劃也要徹底泡湯。
所以,王哲表麵看似平靜,甚至對謝耀祖的話有些心不在焉,其實他的神經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說出的每句話都要經過仔細斟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王哲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謝耀祖,故意用試探的口氣說:“謝兄,看來你對這個位置並不是太在意啊?”
謝耀祖翻翻眼皮,沮喪地說:“在意有個屁用,董事長都不敢惹,我又能怎麼樣……”
王哲嗤笑道:“你以為歐陽嵐會看得上這個位置嗎?”
謝耀祖眨眨眼,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麼大的官她看不上,你沒開玩笑吧?”
王哲歎了口氣,心裡譏諷道真是個井底之蛙,屁大點世麵都沒見過!
他喝了口茶,垂著眼皮問:“你知道歐陽嵐以前是乾什麼的嗎?”
“不知道。”謝耀祖搖搖頭。
王哲往前欠了下身體,敲了敲桌麵說:“政府官員。”
“你說什麼?”謝耀祖眼睛瞪得鈴鐺大。
小的時候,謝耀祖的父母常帶著他到市政府門口去玩,告訴他從這裡進進出出的都是大官,個個有錢有勢,希望他以後也能到裡麵去上班,那就真是光宗耀祖了。
時間長了,這種教育在謝耀祖的心裡便烙上了印痕,從他的意識裡,政府官員是至高無上的,屬於世界上最牛的人。
所以,聽說歐陽嵐是從那種神秘的機關大院裡走出來的,驚得他差點掉了下巴。
王哲沒想到他這麼沒出息,不由驚問:“你以前沒接觸過政府官員?”
謝耀祖把嘴一咧,不好意思地說:“不瞞你說,我連車間都沒出過,上哪去接觸那麼大的官呢!”
王哲聽了他的話,不禁暗自叫苦,讓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去跟歐陽嵐鬥,那不是異想天開,滑天下之大稽嗎?
但是,王哲沒有辦法,為了把歐陽嵐攆走,明知謝耀祖不行,也要硬著頭皮把他利用起來。因為除了謝耀祖,在鴻維公司找不出第二個能乾這種事的人。
王哲喝了口茶,輕輕搖頭感歎:“這也難怪,沒見過世麵的人,格局都有限啊!”
謝耀祖聽著這話有些刺耳,脖子一梗,說:“話也不能這麼說,我也是吃過見過的人!”
王哲見他矯情,馬上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我這麼跟你說吧,鴻維公司的總經理在你眼裡是個了不起的大官,可在歐陽嵐的眼裡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謝耀祖問。
王哲冷哼一聲,說:“是個屁!”
謝耀祖聽了,馬上臉紅脖子粗,扯著嗓子叫道:“既然是個屁,她還跟我搶什麼!”
王哲翻了他一眼,往杯子裡加著水,撇著嘴說:“看來沒冤枉你,真是孤陋寡聞!”
“你,你什麼意思?”謝耀祖瞪著眼問。
王哲剛把茶杯送到嘴邊,又輕輕放下,歎了口氣問道:“你知道什麼叫鍍金嗎?”
謝耀祖撓著頭皮,說:“應該跟鍍鋅差不多吧。”
王哲被氣笑了,譏諷道:“我突然發現,跟謝兄聊天是個很費力氣的活啊!”
謝耀祖不知所以,連忙解釋:“您可能不知道,鍍金的成本太高,一般人是見不著的。”
王哲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著說:“現在機關乾部到基層掛職鍛煉很時髦,都是為了撈取政治資本,被老百姓戲謔為鍍金。”
謝耀祖聽到這裡,知道自己鬨了笑話,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皮說:“你說的鍍金跟我理解的不一樣,真是猴吃麻花,滿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