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時他們擠在一把傘下，他也總是這樣把她護在懷裡，自己卻淋得狼狽。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以檀的聲音混著雨聲，像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她心頭。
阮卿卿攥緊傘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還好吧，就那樣。”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餘光瞥見他睫毛輕顫，抿成直線的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失落。
她突然想起以前，他總說她說話太冷淡，像裹著冰殼。
車停在小區外的梧桐樹下。
以檀收起傘，雨滴順著他發梢滑進衣領。
他望著她，喉結動了動，最終隻說：
“我……就送到這裡吧。”
阮卿卿拉開車門的手頓住，鬼使神差地回頭。
路燈在雨幕裡暈開暖黃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西裝褲腳還在往下滴水。
“你路上小心。”
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飄飄的，像要被雨水衝走。
剛坐進駕駛座，就聽見車窗被敲響。
搖下車窗，雨水卷著他的聲音湧進來：
“以後……我們還能見麵嗎？”
他垂眸盯著她，眼神裡有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極了當年在宿舍樓下等她的少年。
阮卿卿握著方向盤的手發顫，後視鏡裡。
他的影子被雨霧揉碎又拚起。
“嗯，會的，很快。”
她發動車子，後視鏡裡的身影越來越小，卻在心裡烙下滾燙的印記。
回到家，阮卿卿蜷在沙發裡，望著窗外的雨發起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人事發來的消息：
“阮設計師，明天去以總辦公室彙報方案。”
她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光標，想起雨中他濕潤的睫毛和顫抖的尾音，突然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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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以檀站在自家落地窗前，任由雨水打濕西裝。
他望著雨幕中忽明忽暗的城市燈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屏保——
那是張被歲月模糊的合照，照片裡的女孩紮著雙馬尾，踮腳親他臉頰。
“很快。”
他對著雨幕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這次，換我來追你。”
雨幕裡溫柔蔓延。
晨光斜斜地切過寫字樓玻璃幕牆，阮卿卿攥著咖啡杯的指尖發白。
電梯廳鏡麵映出她反複調整的領結，藏青色職業套裝熨燙得一絲不苟，卻掩不住睫毛下浮動的不安。
當金屬門無聲滑開的刹那，她猛地抬頭——
以檀修長的手指正懸在樓層鍵上方，銀質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眼眶發燙。
"早上好。"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像被揉皺的便簽紙。
咖啡杯在掌心沁出細密水珠，浸濕了文件袋邊緣。
以檀垂眸注視著她泛紅的耳尖，喉結艱難地滾動。
昨夜整理好的千萬句開場白，此刻都化作電梯按鍵幽藍的光。
他側身讓出通道時，西裝袖口掠過她發梢，雪鬆混著雨水的氣息撲麵而來。
電梯門閉合的瞬間，樓層數字跳動的"叮咚"聲格外刺耳。
"你昨天說很快會再見麵，沒想到這麼快。"
他盯著鏡麵裡她緊繃的肩線，指節無意識叩擊著公文包。
鏡麵倒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像被割裂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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