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的指甲掐進掌心,想起人事總監那句"我們新上任的ceo可是名校畢業"。
電梯數字跳到17層時,她幾乎是踉蹌著衝出去。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慌亂的節奏。
身後傳來以檀壓抑的輕笑,尾音消散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門後。
整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外,暴雨正將城市澆成模糊的水彩畫。
阮卿卿對著電腦屏幕批改方案,指尖在鍵盤上翻飛。
茶水間傳來同事的議論:"以總今天心情特彆好,連晨會都沒罵人。"
她握著馬克杯的手頓了頓,咖啡表麵的奶泡晃出細小漣漪。
暮色漫過城市天際線時,她揉著發酸的脖頸收拾工位。
抽屜裡的備用傘突然讓她想起什麼,心臟漏跳一拍。
電梯下行時,鏡麵映出她發紅的眼角——
原來一整天,她都在刻意避開頂層的樓層鍵。
公司大堂的旋轉門吞吐著雨霧,以檀站在傘陣中央,黑色風衣下擺被風掀起。
他望著阮卿卿在玻璃門前遲疑的身影,想起七年前她在圖書館躲雨的模樣。
那時他也是這樣,假裝路過卻在傘下藏了整個春天。
"一起走吧,這麼大的雨,會生病的。"
他將傘傾向她那邊,雨滴順著傘骨彙成溪流。
傘麵下狹小的空間裡,能清晰聽見彼此交錯的呼吸。
阮卿卿盯著他沾濕的褲腳,突然想起大學時他總把最後一塊薑茶餅乾留給她。
"你怎麼現在才下班啊?"
話出口就後悔了,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麼。
以檀望著她被雨絲打濕的劉海,想起早晨電梯裡她慌亂逃離的背影。
"有些工作需要處理。"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傘柄。
"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來28層。"
雨滴砸在傘麵上的聲音裡,藏著沒說出口的"就像從前那樣"。
車燈刺破雨幕時,阮卿卿搖下車窗。
後視鏡裡,以檀的傘在霓虹中搖晃,像一座固執的燈塔。
"以後......如果下雨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混著雨聲,卻清晰得可怕。
她發動車子的手在顫抖,後視鏡裡的身影越來越小,卻在瞳孔裡烙下滾燙的印記。
車載電台正巧播放著陳年情歌,副駕座位上。
那把備用傘孤零零地躺著,傘骨還留著七年前他們刻下的縮寫。
暴雨衝刷著城市的霓虹,以檀站在雨幕中,任由潮濕的風掀起衣角。
手機屏幕亮起,是秘書發來的提醒:明後兩天暴雨預警。
他望著逐漸模糊的車尾燈,嘴角勾起一抹笑——
原來連老天爺,都在偷偷幫忙。
晨光穿透28層落地窗時,以檀正在批閱季度報表。
鋼筆尖懸在利潤曲線圖上方遲遲未落。
昨夜雨幕裡她發梢沾著的雨珠、傘下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突然在辦公室的雪鬆熏香裡漫開。
他不自覺摩挲著西裝袖口——
那裡還殘留著她咖啡杯邊緣的溫度。
"叮鈴——"
內線電話尖銳的響聲刺破遐想,助理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以總,董事會臨時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