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骨節分明的手指撐著桌麵,才能勉強克製住衝過去的衝動。
阮卿卿踩著細高跟走近,裙擺帶起的風裡混著茉莉與柑橘的香氣,讓他想起昨夜廚房裡氤氳的熱氣。
當她在對麵落座,他注意到她耳後新換的珍珠耳釘,圓潤的光澤映著燭光,竟比鑽石還要奪目。
“沒讓你等太久吧?”她垂眸整理裙擺,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沈祁喉間發緊,機械地拉開雕花座椅,指腹擦過她纖細的手腕時,觸到一片溫軟。
“不久。”
他聽見自己說,卻在她抬頭誇他“今天很帥”時,險些打翻手邊的紅酒杯。
燭光在她臉頰鍍上金邊,連耳尖的紅暈都美得驚心動魄。
沈祁握緊拳頭藏在桌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能保持鎮定。
“這家餐廳的牛排很不錯。”
他強迫自己看向菜單,餘光卻始終鎖著她發間若隱若現的珍珠。
“記得你說過喜歡七分熟。”
指尖突然傳來的溫熱觸感讓他渾身緊繃。
阮卿卿佯裝看配菜,無名指卻輕輕擦過他手背,像羽毛掃過滾燙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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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鋼筆在菜單上洇出墨點,喉結劇烈滾動:“都好...你選什麼都好。”
她狡黠的笑意在燭光裡蕩漾,這才發現平日裡殺伐果斷的沈總,此刻連拿紅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窗外暮色漸濃,塞納河畔的燈光次第亮起。
阮卿卿忽然想起昨夜他吃麵時專注的模樣,此刻那雙眼睛又盯著她切牛排的動作,仿佛這是世上最值得凝視的風景。
刀叉相碰的清脆聲響裡,她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聽見對麵人刻意放輕的呼吸——
原來心動的聲音,在燭光搖曳的法式餐廳裡,是如此動聽。
侍應生斟上紅酒時,水晶杯壁凝出細密的水珠。
沈祁望著杯中蕩漾的酒液,忽然想起昨夜她握著玻璃杯的模樣——
同樣纖長的手指,同樣無意識摩挲杯壁的動作,此刻卻近在咫尺。
燭光在她眉眼間流淌,將睫毛的陰影投在紅酒上,晃出細碎的漣漪。
"嘗嘗?"阮卿卿突然將切”好的牛排遞到他麵前,銀叉尖上的肉汁泛著琥珀色的光。
沈祁喉間發緊,鬼使神差地張嘴咬住,齒間傳來牛肉鮮嫩的觸感,混合著黑鬆露獨特的香氣,卻遠不及她指尖掠過唇邊時的溫度熾熱。
她輕笑出聲,眼尾彎成月牙:"沈總也會被燙到?"
話音未落,沈祁已抓住她手腕,動作輕得像捧著易碎的琉璃。
他將她指尖殘留的醬汁含入口中,抬眼時撞進她驟然睜大的眸子——
那雙總蒙著薄霧的眼睛,此刻盛著他從未見過的慌亂與悸動。
"夫人教會我的。"
他鬆開手,故意用拇指擦過她泛紅的指尖,紅酒的酸澀在舌尖蔓延。
"原來被燙到,要立刻處理才不會留疤。"
阮卿卿慌忙抽回手,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低頭猛灌紅酒的模樣讓他喉結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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