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蓮池邊的小秘密
祁硯十歲那年,總愛跟著妹妹祁珞偷偷溜到後院的蓮池邊。
夏日的午後,蟬鳴聒噪,荷葉上的水珠滾來滾去,映著兩個小小的身影。
祁珞捧著塊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問:“哥哥,你說爹娘當年是怎麼在一起的?上次我聽見張嬤嬤說,他們以前是兄妹呢!”
祁硯皺著眉,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不許亂聽下人嚼舌根。”
他雖年幼,卻已懂些分寸——爹娘的往事是侯府的禁忌,連祖父輩的老臣都諱莫如深。
可祁珞偏不依,晃著他的胳膊撒嬌:“我就是好奇嘛!你看爹對娘多好,上次娘說想吃嶺南的荔枝,爹第二天就派人快馬加鞭去摘了,回來時自己曬得像黑炭。”
祁硯被妹妹纏得沒辦法,隻好拉著她蹲在柳樹下,壓低聲音道:“我偷偷聽過爹跟娘說話。爹說,當年他為了娶娘,在金鑾殿上跟皇上據理力爭,還把太醫院的脈案都呈上去了。”
“脈案?”祁珞眨著烏溜溜的眼睛,“那是什麼?”
“就是證明娘不是爹親妹妹的東西。”
祁硯說得煞有介事,其實他也不太懂脈案究竟能證明什麼,隻記得當時爹的聲音裡帶著後怕。
“爹說,要是晚一步,娘就被三皇子搶走了。”
正說著,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輕笑聲。
兄妹倆嚇了一跳,回頭見阮卿卿站在廊下,手裡提著個食盒,笑得眉眼彎彎:“兩個小東西,又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
祁珞像隻小泥鰍似的鑽到她懷裡,仰著頭問:“娘,你跟爹當年是不是很驚險?”
阮卿卿捏了捏女兒的臉頰,看向蓮池裡盛放的並蒂蓮,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是挺驚險的。”
那年她剛嫁入侯府,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有次去寺廟上香,遇見幾個貴女,故意當著她的麵說“侯夫人原是侯府的義女,這親緣算起來,竟是亂倫呢”。
她當時氣得手抖,卻隻能強裝鎮定。
回府的路上,馬車裡一片死寂,她忍不住掉了眼淚。
祁辰忽然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卻堅定:“卿卿,旁人的話不必放在心上。你記住,從始至終,你隻是我的妻。”
後來她才知道,那些嚼舌根的貴女,家裡第二天就被查出貪腐的罪證——
祁辰從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他護她,從不用溫言軟語,隻用最直接的方式,替她擋下所有明槍暗箭。
“娘,你在想什麼?”祁珞扯了扯她的衣袖。
阮卿卿回過神,笑著搖頭:“在想,當年你爹為了給我摘一支並蒂蓮,掉進這蓮池裡,渾身濕透了還傻樂呢。”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笑聲:“為夫何時掉進去過?明明是你自己想摘蓮心,差點摔下去,是我拉住了你。”
祁辰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穿著件月白長衫,手裡搖著把折扇,鬢角的銀絲在陽光下閃著光,卻依舊俊朗。
他走過來,自然地將阮卿卿攬進懷裡,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這動作做了十年,依舊熟練得像刻在骨子裡。
祁硯拉著妹妹識趣地跑開,遠遠聽見娘笑著捶爹的胸膛:“就知道揭我短!”
蓮池邊,隻剩下相依的兩人。祁辰把玩著阮卿卿耳後的碎發,輕聲道:“還記得嗎?當年我們在江南,你說想種一片並蒂蓮。”
“自然記得。”
阮卿卿靠在他肩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墨香,“你說,要讓它們年複一年地開,見證我們的日子。”
風拂過蓮池,荷葉沙沙作響,像是在應和他們的話。
祁辰低頭,看著她眼角的細紋,忽然在她耳邊低語:“卿卿,若是有來生,我還要找到你。哪怕你還是名義上的妹妹,哪怕要與天下為敵,我也定會再牽住你的手。”
阮卿卿笑著紅了眼眶,伸手回抱住他:“傻瓜,哪有那麼多來生。這輩子,你就好好陪著我,不許耍賴。”
遠處,祁珞拉著哥哥的手,指著蓮池邊的爹娘,小聲說:“哥哥你看,爹娘又在偷偷說情話了。”
祁硯望著那對相偎的身影,忽然覺得,所謂圓滿,大抵就是這樣——
有個人能陪你看遍四季,能懂你所有的欲言又止,能讓你在歲月裡,永遠活得像個被寵愛的孩子。
夕陽西下,金色的光灑在蓮池上,將並蒂蓮的影子拉得很長。
那些關於“兄妹”的流言,關於權勢的算計。
早已被時光衝刷得乾乾淨淨,隻留下滿池荷香,和一段說不完的溫柔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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