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是熟睡,但刻進本能的警惕性讓這邊幾乎用了不到一秒鐘便睜開眼坐起來了,並且雙手交疊在一起護在胸前,這叫“十字手”,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動作,在室內這種狹小空間裡尤其好用。
當看清眼前人是誰後,他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並柔聲道:
“怎麼了?”
“外麵有個人怪怪的,趴在欄杆上敲打一個東西,發出的聲音很難聽,隻聽了一會兒我就感覺有點頭疼,和要暈車似的;然後我總覺著是那個超雄精神病在搞事情,這家夥不會是打不過你又記恨你,想弄什麼幺蛾子來害人吧?”
項驁鼓了鼓咬肌想了片刻,隨即道:
“你在這兒等著,關好門,我去看看。”
“那不行,我得跟著你,這個是我發現的呢!”
“嗯——行吧,但見機行事,隻要發現不對勁馬上跑,保護自己是第一位的。”
“這次怎麼這麼擔心我?”
“我怕那貨對付不了我,是想對你下手。”
“嗨,我才不怕呢,有你在身邊我遇到過的危險多了去了,但哪次都能全身而退,和那些事比起來,他算哪根蔥啊!”
看著小姑娘神氣的樣子,項驁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臉便出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甲板上,對方還沒走,並且仍然在敲。
這邊聽了一會兒,小聲道:
“我知道你為什麼聽了會頭疼惡心了。”
“為什麼?”
“這聲音裡應該有次聲波,強度不大但也足夠刺激神經了,不過它赫茲太低人耳是無法分辨的。”
“那你是怎麼聽出來的?”
“我通過你的感受再結合自己的猜出來的。”
項驁嘴上這麼說,而沒有講的是其實他真的能聽到次聲波,這也是拜那藥物留下的永久提高所賜;雖然靈敏度無法和聽正常音波一樣,但已經不是完全無法捕捉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家夥大半夜不睡覺是想乾什麼呢?”
這邊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片刻,看表情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幾秒鐘後,他表情一凜,道;
“壞了!”
“怎麼了?”
“這王八蛋在和‘海爬子’報信兒!”
“啊??”
水歡後麵的話還沒來及說出口,項驁已經躍出護欄,直接從三層的甲板上跳到了一層,巨大的體重發出一陣悶響後未作任何停留,衝著那個黑影直刺過去,接著在對方轉身之前一把揪住後衣領發力一扯,那人登時摔了個仰麵朝天。
地燈之下,的確沒猜錯,就是超雄精神病。
這貨眼下樣子很奇怪,說高興吧帶著幾分極度憤怒下才有的猙獰,說生氣吧又掛著幾分不懷好意的訕笑。
這邊則沒有二話,先將左右手的東西給奪下來扔到一邊,也是利用這個機會,看清楚那是一個大號的金屬鈴鐺,和一柄應該是專用的小錘子。
“給我起來!你他媽的在乾什麼?你想害死船上的所有人嗎?!”
一陣怒喝之下,一層二層船艙房間的燈也紛紛亮起,其他遊客能被吵醒除了聲音大之外,另外也是由於早被那次聲波刺激的睡不安穩了,現在再一被吼,徹底醒了。
於是帶著好夢被攪擾的惱火的眾人魚貫而出,看看外麵到底怎麼回事。
這次最先到跟前的是船長,兩邊一交涉,項驁估計麵前這位是個懂行人的可能性很大,便沒有保留將“海爬子”和報信的事情言簡意賅講了一遍。
後者還真知道,聽罷表情也是瞬間不好看了,並道:
“我聽我爺爺說過,有一些人類為了和‘貪婪者’交易珍珠、沉船寶藏而製造了這種工具,它在敲擊時產生的次聲波能在水中傳播極遠,然後通過長短不一的敲打再形成不同聲段好承載不同的含義,原理有點像摩斯密碼。
但這個人手裡為什麼會有一個?他又是怎麼學會這種早已失傳的技能的?”
項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去他房間看看!”
超雄人的媽媽這會兒也在場,方才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意識到事態嚴重且性質惡劣後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跟著人群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