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狻猊香爐吐出第五輪青煙時,石靜嫻的蟒袍下擺已洇出汗痕。她盯著養心殿明間正中並列的兩張蟠龍寶座,金絲楠木雕成的五爪金龍在燭火中交頸纏繞,宛如雙生蛟龍爭奪一顆東珠——這不合禮製的陳設,是康熙給他們的最後一道考題。
"保成、靜嫻,且近前來看。"康熙撫著案頭《治河方略》,那是石靜嫻上月呈上的奏折,此刻冊頁間夾著一片枯萎的柳葉,邊緣還沾著黃河岸邊的淤泥。
胤礽以太子妃的儀態垂首跟上,百蝶穿花氅衣掃過金磚地的裂縫——那是順治帝怒擲朝珠留下的傷痕6。他敏銳地察覺到龍椅扶手上的細微差彆:左側寶座龍鱗逆向而刻,右側的龍須末端卻多出一道凹痕。
"皇阿瑪,這…"石靜嫻故作惶恐,袖中手指卻快速比劃著暗號——那是他們用《洗冤集錄》頁碼編成的密語。康熙突然咳喘起來,梁九功慌忙捧過琺琅痰盂,趁機將一方染血的帕子塞進袖袋。
詭譎布局
雙龍椅的來曆要追溯至三更時分。石靜嫻被密召至南書房時,正撞見內務府總管赫奕捧著紫檀木匣退下,匣縫裡漏出一角明黃緞子3]。康熙立在《皇輿全覽圖》前,指尖懸在科爾沁草原上方:"準噶爾送來九白之貢,指名要太子監收。"此刻龍椅上的雕紋暗合蒙古薩滿教的日月圖騰,石靜嫻突然想起昨日粘竿處密報:噶爾丹使者袖中藏著兩麵銅鏡。她佯裝撫摸龍鱗,指甲在逆鱗處輕叩三下——這是警告胤礽莫要落座的暗號。
"上月治河有功,朕特賜你們同座聽政。"康熙的話像浸了蜜的砒霜。石靜嫻瞥見胤礽的護甲在袖口顫了顫,那是他們約定緊急時扯斷珠鏈的信號。
血色棋局
最先發難的是八阿哥。當石靜嫻的左靴剛觸到右側龍椅的腳踏,少年清亮的嗓音刺破殿內死寂:"二哥可知太祖朝鑲藍旗案?"她後頸一涼,那是胤礽曾提過的禁忌——天命年間因雙主並立引發的血案。
胤礽突然嬌呼一聲,纏枝蓮茶盞"不慎"潑濕八阿哥袍角:"八弟莫怪,本宮聽說科爾沁公主最愛蘇繡…"他借著擦拭水漬,將一枚翡翠壓襟塞進對方掌心——正是石靜嫻穿越時帶來的關鍵證物1]。
對峙間,更漏聲突兀地卡在申時三刻。石靜嫻發現兩張龍椅的影子正緩緩交疊,殿頂藻井的北鬥七星紋竟與刑部冰窖的屍格圖重合。她猛然醒悟:這不是賞賜,而是驗屍台!生死一線
"稟皇上,南書房走水!"當濃煙裹著焦糊味湧入時,胤礽閃電般扯斷東珠朝珠。一百零八顆南海珠滾落金磚地,露出中空的第九十九顆——裡麵蜷著張字條,是他模仿石靜嫻筆跡寫的《治河十疏》真跡5]。
混亂中石靜嫻撲向康熙,袖刀割斷熏爐銅鏈。墜落的香爐砸開龍椅底座暗格,露出半幅血書:竟是孝誠仁皇後臨終前寫給胤礽的絕筆!康熙撫過發妻字跡,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的血跡浸透了《治河方略》。
雙龍歸一
火勢撲滅時,雙龍椅已焚毀大半。石靜嫻跪在焦木前哽咽:"兒臣願重修太廟偏殿供奉此椅。"她刻意露出腕間傷痕——那是昨夜偽造的"救駕燙傷"。胤礽適時捧來冰鎮酸梅湯,盞底沉著朵乾枯的雪蓮:"皇阿瑪潤潤喉,這是太子…殿下親手醃的。"
三日後,養心殿恢複如常。唯有梁九功知道,那對焦黑的龍椅殘骸被悄悄移入景山壽皇殿。而在石靜嫻秘密繪製的《養心殿格局圖》上,新增的朱砂標記正指向龍椅下的暗道——那裡藏著康熙三十年的立儲詔書,以及半匣未送出的長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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