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養心殿
石靜嫻摩挲著袖中密折,鎏金地屏後傳來索額圖的冷笑:"太子殿下所謂"火汽機車",莫不是要效法前明火龍出水?這等奇技淫巧豈是儲君應為?"
她凝視著殿外飄落的柳絮,想起三個月前在通州碼頭看到的場景:赤腳纖夫肩扛漕糧在泥濘中蹣跚,背後漕船桅杆如林卻寸步難行。那些與現代蒸汽機草圖重合的脊梁,讓她在《農政全書》夾頁裡繪出了雙動式汽缸設計圖。
"此物非征戰之器,乃民生之舟。"她展開黃綾包裹的模型,青銅活塞在晨光中泛著冷芒:"淮安府去年沉沒九艘漕船,若用蒸汽牽引..."
"荒唐!"納蘭明珠突然起身,朝冠上的東珠簌簌顫動:"《天工開物》早有定論,水火相克豈能為用?殿下莫不是被洋和尚蠱惑了?"辰時·毓慶宮
胤礽捏著繡繃的手指驀地收緊,茜色絲線在素絹上洇出血痕。隔著三重珠簾,他聽見李佳氏嬌聲:"娘娘這月又沒換洗?莫不是..."
銅漏聲裡,他想起三日前石靜嫻夤夜翻牆送來的密信——用眉筆畫的古怪機括圖旁,蠅頭小楷寫著:"急需精鐵三千斤,讓內務府采辦太監腹瀉三日。"
"咳咳..."他突然劇烈咳嗽,染血的帕子驚得眾人跪倒一片。趁著太醫問診的混亂,貼身宮女將內務府對牌塞進了妝奩暗格。
巳時二刻·神機營舊址
石靜嫻踹開結滿蛛網的庫房門,二十名包衣匠人正圍著三丈高的鐵獸叩拜。領頭的牛錄額真阿林保顫聲道:"寅時試車時,這妖物竟吐出黑煙,定是觸怒了..."
"那是未燃儘的石炭。"她撩起蟒袍下擺爬上鐵架,指尖拂過壓力表上篆刻的滿文刻度——這是她教會工匠的等比數列計量法。當扳動鑲著東珠的啟動閥時,沉寂的鍋爐突然發出巨獸蘇醒般的轟鳴。
"動...動了!"在眾人驚呼中,飛輪卷起的颶風掀翻她的暖帽,十二旒白玉珠簾劈啪打在臉上。透過紛亂的發絲,她看見活塞連杆正如蒼龍出海,將五百斤生鐵錠推過整條軌道。
午時·承乾宮
惠妃拈著翡翠壓襟冷笑:"太子妃這月第三次宣太醫了,聽說還偷偷倒掉坐胎藥?"胤礽餘光瞥見鏡中自己蒼白的麵容,忽然想起那日石靜嫻說的"排卵期計算",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臣妾聽聞..."他故意讓茶盞跌落,飛濺的瓷片劃過指尖:"太子殿下昨日在乾清宮頂撞了索相。"
正欲發難的惠妃瞳孔驟縮,染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胤礽垂眸掩住笑意——石靜嫻這招"圍魏救趙"果然奏效。
未時·南書房
康熙握著溫度計的手微微顫抖,琉璃管中水銀正指向二百七十度華氏)。"保成怎知臨界壓力?"案頭攤開的《格物編》裡夾著石靜嫻的筆記,朱砂勾勒的鍋爐剖麵圖旁批注:"密封不足則爆,過熱則蝕,恰如帝王之道。"窗外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聲響,李德全驚慌來報:"神機營方向黑雲蔽日!"康熙疾步衝出殿門時,看見他的太子立在漫天煤灰中大笑,明黃衣襟浸透汗漬,手中卻高舉著持續運轉的蒸汽閥芯。
"皇阿瑪可知?"她轉身時眼裡有火在燒:"此物若裝於漕船,江南漕糧抵京時日可從月餘縮至七日。"
申時·宗人府地牢
索額圖在黑暗中驚醒,牆外傳來規律如心跳的金屬撞擊聲。他扒著氣窗嘶吼:"何人裝神弄鬼!"回應他的是漸近的蒸汽轟鳴,以及石靜嫻沾著煤灰的雲紋皂靴。
"聽聞叔公門下有個叫戴梓的火器匠人?"她將《蒸汽機爆炸案結案書》扔進牢房,火光映出嘴角森然笑意:"若願借他十年,本宮保你全族不被流放寧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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