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的青磚地被初夏的日頭曬得發燙,胤礽垂眸盯著案幾上的《內起居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的纏枝蓮紋——那上頭本該記錄太子妃月信的朱砂小字,已連著三月空懸如弦月。
"娘娘,該飲藥了。"
大宮女捧來的烏木托盤上,赤金藥碗騰起苦澀霧氣。胤礽盯著碗底映出的太子妃麵容,忽而想起三日前石靜嫻隔著屏風的低語:"若是真懷了…"
他猛地將藥碗掃落在地。
瓷器碎裂聲驚飛簷下白鴿,翡翠壓襟在胸口隱隱發燙。慈寧宮西側的太醫院檔房內,石靜嫻借著燭火翻閱脈案。
"康熙三十三年冬,太子妃月事不調,用四物湯加益母草三劑。"
"三十四年春,添紫石英二錢,延胡索…"
她指尖頓在最新一頁空白處,忽聽得門外靴聲橐橐。值夜太醫低聲議論隨風入耳:"太子妃脈象圓滑如珠…像是…"
墨汁"啪嗒"滴在宣紙上,洇開一團濃黑。乾清宮議政的檀香熏得人昏沉,石靜嫻卻盯著河道圖瞳孔驟縮。
"太子爺,玉帶河新築的堤壩用的是柳條捆石法。"工部尚書額角的汗珠滾進補服仙鶴紋,"按您上月批的折子…"
她忽地起身,蟒袍袖口帶翻茶盞:"柳條逢夏必腐!即刻改用藤筐裝石,混以糯米灰漿!"
滿殿愕然中,康熙撫須的手一滯。這個曾因治河與他爭執的太子,如今竟比他更知"因地製宜"四字深意5。胤礽攥著翡翠壓襟疾步穿過禦花園,卻在絳雪軒前撞見惠妃。
"太子妃麵色蒼白,莫不是…"染著丹蔻的指尖拂過他腕間,"本宮懷直郡王時,也這般畏寒喜酸。"
假山後倏地閃出個小太監,懷裡揣著的藥渣簌簌落下幾片藏紅花。胤礽恍惚想起昨日石靜嫻塞來的紙條:"太醫院有人換藥。"
他忽地抬腳碾碎花瓣,笑得比海棠更豔:"娘娘說笑,妾身不過是…"話音未落,喉間湧上腥甜。石靜嫻踹開檔房門的刹那,恰見最後一冊脈案投入火盆。
"太子殿下!"老太醫顫巍巍跪下,"老臣依祖製焚毀廢案…"
她反手抽出牆上懸的《禦製醫宗金鑒》,書頁間飄落張泛黃箋紙——竟是三十三年欽天監的星象記錄:"客星犯紫微,主中宮有詭娠。"
窗外驚雷乍起,映得她側臉如青銅冷硬。原來從四物湯到藏紅花,早有人織就三年密網。子時的更鼓聲裡,兩道身影在毓慶宮密道相遇。
"不是喜脈。"
"是毒。"
石靜嫻將翡翠壓襟按在胤礽腕間,青玉竟透出血絲紋路:"蒙古進貢的胭脂裡摻了漠北雪蓮——此物能使女子經閉,男子…"
她忽地止住話頭。燭火劈啪爆響中,胤礽的太子妃朝服廣袖徐徐滑落,臂上朱砂痣赫然變成青黑色。
遠處傳來粘竿處侍衛的腳步聲,如命運叩門。漠北雪蓮:後期揭曉與翡翠壓襟同為穿越媒介
朱砂痣變青:暗示靈魂互換開始產生生理異變
玉帶河堤壩:鏈接下一章黃河決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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