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噶爾使臣的狼頭銀戒磕在青玉盞上,奏出金石之音。石靜嫻望著宴席中央的烤全羊,金黃酥皮映著三十六盞宮燈,恍惚間與解剖台上的無影燈重疊。她摩挲袖中冰涼的柳葉刀——這是太醫院仵作用來驗屍的器具,刀柄還刻著"光緒三年造"的字樣,卻被她謊稱是西洋貢品5。
"殿下當真要親解全羊?"索額圖的聲音像浸了桐油的弓弦。他方才極力反對太子"有失體統"的提議,此刻卻見康熙撫須頷首:"保成既要展我大清兒郎豪氣,便由他去。"
石靜嫻接過鑲金匕首時,指尖拂過羊頸處焦脆的皮肉。三天前粘竿處密報,這具本該填入淮揚河道文書的羊屍,卻被換成了禮部準備的肥羔——索額圖到底在遮掩什麼?第一刀劃開羊腹時,八阿哥的酒杯"當啷"墜地。本該流出滾燙油脂的腹腔,竟淅淅瀝瀝灑下黑紅血水,混著某種腐草氣息。石靜嫻瞳孔微縮:這不是現殺的羊!
"且看這道"淮揚三絲"。"她兩指探入肋骨間隙,扯出團粘連著腐肉的絲帛,"去歲朝廷撥付的五十萬兩河工銀,三成換成黴米,兩成摻入草灰——"刀尖挑起塊青黑結塊,"這便是工部所謂"上等糯米灰漿"?"
禮部尚書納喇·星德喉頭滾動,他身側的李光地已掏出絹帕捂嘴。當石靜嫻剜出半截裹著羊油的賬本時,滿座朱紫終於炸開鍋。
"嘔——"刑部侍郎栽倒在八仙桌上,黃膽水濺了對麵蒙古王公滿臉。"好個"羊吃人"!"準噶爾特使突然擊掌大笑,鑲紅寶石的指甲劃過羊骨架,"在我們草原,偷換戰利品的狼要被活剝了皮填草!"
康熙眼底的讚許凝成寒冰。石靜嫻瞥見索額圖袖中微動的食指——那是他操縱死士的手勢。她突然翻轉刀刃,將羊心拍在禦案:"兒臣請汗阿瑪細看這顆心!"
腐壞的心室中,赫然嵌著枚翡翠扳指。
毓慶宮掌事太監撲通跪倒:"這、這是太子妃娘娘上月遺失的..."南熏殿暖閣裡,胤礽正嚼著夾帶密信的茯苓糕。當看到"翡翠扳指"四字時,他猛地掀翻炕桌——那夜石靜嫻醉酒後扯他衣襟,扳指分明落在...
"娘娘!惠妃娘娘往這邊來了!"宮女驚惶的通報聲中,他迅速將紙條塞進碳爐,卻聽見自己脫口而出:"告訴太子,喀爾喀蒙古進貢的羊群有問題!"
話音未落他便僵住了。這具身體...何時能預知未來了?三日後《起居注》載:"太子持匕剖羊,眾臣駭然。上取羊心示眾,內有工部侍郎私印,遂命粘竿處徹查。"而民間話本卻傳:那羊腹中飛出的不是賬冊,是太子殿下用朱砂寫的八個血字——
"貪者誅心,腐者飼犬。"
烤全羊腐敗處理:參考清代《調鼎集》記載腐敗肉類特征5
河工貪汙手法:結合康熙三十七年靳輔治河時"草灰充漿"史實1
預知能力鋪墊:為後續"男主感知女主危機"的情感線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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