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宮燈在夜風中搖晃,貢院外的紅綢榜文簌簌作響。石靜嫻立在東宮演武場的高台上,蟒袍下擺被北風卷得獵獵翻飛。她盯著遠處貢院方向騰起的狼煙,指尖摩挲著袖中剛截獲的密信——"醜時三刻,舉子聚眾叩闕"。
"殿下,刑部急報!"侍衛跪地呈上卷宗,"順天府衙被砸,落榜士子高喊太子舞弊!"
她展開卷宗,目光掠過"北方舉子未錄一人"的血書,忽然嗅到墨跡裡若有若無的鬆煙焦味。這分明是南書房禦用墨錠的氣味。
"備馬!去貢院!"
馬蹄踏碎長街的月光,石靜嫻遠遠望見黑壓壓的人群圍住貢院。有人高舉燈籠嘶吼:"太子與江南門閥勾結!"火光映出前排士子衣襟上的徽記——竟是江寧織造局的暗紋。
"孤以項上人頭擔保,今科絕無舞弊。"她勒馬立於石獅前,聲如裂帛。
人群靜了一瞬,忽有石塊破空襲來。侍衛拔刀欲擋,卻見太子竟徒手接住飛石,指縫間滲出朱砂般的殷紅。
"此石采自順義石灰窯,而諸君鞋底沾的——"她揚手將碎石擲向地麵,粉塵中泛起詭異的青藍色,"卻是通州官礦的孔雀石粉!"
一片死寂中,有人踉蹌後退。石靜嫻甩開染血的手,唇角勾起胤礽式的冷笑:"要演戲,怎不把行頭備齊?"
東宮演武場的火把驟然亮起,八旗兵押著數十名"落第舉子"從暗門走出。他們腕間纏著庫銀絲絛,正是宮中大監獨有的製式。
"索相好手段,拿江南貪銀買北地人命!"她一腳踢翻裝滿假血書的木箱,露出底層戶部核銷的鹽引憑證。場邊樹影裡,索額圖的嫡孫軟倒在地。
康熙的龍輦恰在此時抵達,老皇帝望著滿地罪證,渾濁的眼突然迸出精光:"保成,你早料到今夜?"
"皇阿瑪忘了?"她躬身時瞥向角落陰影——那裡閃過一片杏黃衣角,是胤礽扮作的太監在比劃暗號,"上月兒臣請旨重開演武場,正是為甕中捉鱉。"
三聲鐘響撕破夜空,貢院方向傳來新榜單張貼的銅鑼聲。石靜嫻展開真正的錄取名錄,滿蒙漢三色旗紋在火光中交錯:"此番中舉者,七成出自黃河以北!"
演武場突然響起弓弦聲,一支鳴鏑箭釘住欲逃的細作。她摘下太子金冠擲給侍衛,挽弓搭箭的姿勢宛如獵鷹:"傳孤令!開武科場,能射中百步外銅錢者——"
"賞同進士出身!"
暗處的胤礽捏緊了藏在袖中的帕子,那上頭繡著他白日替她擋下的毒針痕跡。他望著高台上那道身影,忽然想起去年今日——她還是個連滿語奏折都批不利索的"太子妃"。
康熙的笑聲震動琉璃瓦:"好!這才是愛新覺羅家的巴圖魯!"
五更鼓響時,石靜嫻在演武場暗室找到蜷縮的胤礽。他攥著染血的帕子冷笑:"太子殿下今日好威風。"
"不及太子妃。"她扯開衣領露出繃帶,"畢竟有人連月事帶都藏了軟甲。"
晨光透進來時,他們各自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貢院新榜上的墨跡未乾,而東宮演武場的血跡已凝成暗紅琥珀13。
喜歡太子妃今天又在演我!請大家收藏:()太子妃今天又在演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