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中的銳利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柔和取代。韓楓注意到他眉宇間那團若有若無的黑氣確實淡了幾分，但那雙布滿皺紋的手依然青筋微微凸起。
"三大家族......"柳山河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分彆指的是張家、東方家、上官家，這三家是隱世家族中公認的王族。"
韓楓端起茶杯，借著氤氳的熱氣掩飾眼中的精光。他看似隨意地問道："難道是他們的修煉功法更厲害一些？"
"不。"柳山河搖頭，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三大家族的傳承可追溯至先秦時期，他們的內功心法能引動天地靈氣，修煉至大成者，據說能踏空而行，劈山斷流。"
韓楓眉毛幾不可察地挑動了一下。他想起在齊市遇到的那些基因戰士，尤其是騎士，他們的肌肉強度、反應速度確實遠超常人，但缺乏真正的武道意境，更像是被強行改造的殺戮機器。
"聽起來像是神話。"韓楓輕笑一聲，放下茶杯，"柳爺爺見過這樣的高手嗎？"
柳山河的目光突然變得幽深："六十年前，我隨父親拜訪上官家時，曾見上官家主一掌劈開三丈瀑布，水簾倒懸半刻不落。"
小院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頭頂上一片銀杏葉飄落在石桌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韓楓忽然話鋒一轉："這些隱世家族......他們的煉體之術，是否有可能被改造用於普通人？"
柳山河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早已料到這個問題。
"你真正想問的，是齊市那些基因戰士的事吧？看樣子蕭然已經告訴你了一些他發現的問題了。"
韓楓沒有否認，目光坦然與老人對視。柳山河長歎一口氣，起身走向書房角落的一個古老鐵櫃。他從懷中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插入鎖孔時，鎖芯發出機關轉動的哢嗒聲。
緊接著，牆壁上一處暗門緩緩打開。柳山河率先進入，一邊招呼起韓楓，韓楓立即起身跟隨柳山河進入到暗道之中。
石室內的空氣帶著地底才有的那種潮濕與陳舊。韓楓翻看著柳山河遞過來那些泛黃的紙頁，資料上的數據與圖表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他的眉頭隨著閱讀的深入越皺越緊——這些關於人體強度、肌肉密度和骨骼硬化的測試報告，與他在龍淵基地看到的基因戰士分析幾乎一致。
"柳老爺子，這是......"韓楓抬頭，目光中混雜著震驚與困惑。
柳山河背著手站在石室中央，頭頂的燈泡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隱世家族與龍淵的合作，比你想象的要深遠。"老人的聲音在石壁間回蕩，"這些是三十年前，我們用煉體草藥提煉出的精華藥劑，在誌願者身上的測試結果。"
韓楓快速翻動紙頁，一張黑白照片從中滑落——照片中的人體肌肉虯結，皮膚下隱約可見蛛網般的青黑色血管，與他在蘇黎世遭遇的基因戰士如出一轍。
"既然效果相似，為什麼不直接使用藥劑？"韓楓的指尖停在數據表上的一行紅色標記處——"肝臟纖維化程度：三級"。
柳山河歎了口氣，拉過室內唯一的椅子坐下。"提煉藥劑雖能速成，卻如同飲鴆止渴。"他枯瘦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腹部，"外敷藥草，藥力由表及裡，溫和浸潤；內服精華，藥性直攻五臟，摧枯拉朽。"
韓楓想起資料中那些誌願者後期的體檢報告——肝功能衰竭、心肌壞死、肺泡纖維化...觸目驚心的病理描述後都跟著同一個結局：死亡。
"那海外那些基因戰士......"
"天下修煉，殊途同歸。"柳山河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華國用藥草進行浸泡軀體，海外家族煉體方式為聖水洗禮，本質都是激發人體潛能。隻是......"老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平息，"他們跳過了最重要的步驟。"
韓楓連忙上前，卻被柳山河擺手製止。老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碧綠藥丸吞下，麵色才漸漸恢複。
"真正的煉體，需先養氣。"柳山河的氣息平穩下來，"氣行周天，疏通經絡，方能承受藥力。海外那些......"他搖搖頭，"不過是把未馴服的野馬強行塞進人體，終會反噬。"
石室突然陷入沉默，隻有韓楓翻動紙頁的沙沙聲。他的目光被最後一頁的潦草筆記吸引——"實驗體7號，藥效持續時間縮短至43分鐘，隨後出現全身性血管爆裂......"
這時柳山河繼續開口道：“關於那個叫做騎士的基因戰士，我聽蕭然說，他似乎比那些基因戰士高級一些？”
韓楓放下手中的紙張，看著柳山河緩緩說道：“是的，不論是靈活性還是身體強度，都不是一個等級的。”韓楓頓了頓繼續道，“還有我發現那些基因戰士的弱點很容易找到，但是騎士身上似乎沒有找到弱點的存在，我當初擊殺他，是無意間的發現他弱點居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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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裡，韓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時柳山河說道：“我知道，不就是後庭花嘛，大男人彆扭扭捏捏的。”
韓楓訕訕一笑：“這不是麵對您老有些難以啟齒。”
柳山河沒有在意這些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這其實就是類似罩門的東西，那些普通的基因戰士，因為隻經過煉體的關係，所以無法做到隱藏罩門，但是開始修煉之後，引氣入體後，會在身體上形成一層屏障，來保護自己，這在古武界，叫做罩門，那個騎士應該是通過了什麼特殊的方式，達到了開始修煉的門檻，自然就開啟了罩門，如果不是內力雄厚，是很難發現對方罩門所在的。”
“柳老爺子，那修煉之人境界是如何劃分呢？”
“分為後天境和先天境，後天境分為初、中、後、圓滿四個境界，先天也是如此。每個境界又分為九階，很多人窮極一生都難以突破後天圓滿境。以那個騎士為例，差不多就是後天境初級一階的水平。”
韓楓有些難以置信，以騎士那麼強的實力都堪堪是後天境初期一階：“那您老是什麼境界了。”
“老頭子沒有什麼天賦，現在堪堪隻有後天境後期五階的實力，那南宮家的幾個老家夥，都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後天境圓滿的實力。”說到這裡，柳山河眼神不禁有些黯淡了下來，隨即對著韓楓說：“不過以你可以擊殺騎士的實力，還能做到如此輕鬆，應該具備了後天初期三階左右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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