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包子砸在林晏腳邊的瞬間,整個樓層的電子設備爆出火花。明遠這才發現包子餡裡藏著微型電磁脈衝裝置——母親用發酵麵團做的法拉第籠,完美複刻了當年"槐花計劃"的應急手段。
"跑!"母親拽起明月,塑料拖鞋在濕滑地板上踏出殘影。明遠緊隨其後,看見她後頸浮現出淡藍色的神經投影,正是明月畫中那個神秘符號的立體版。
安全通道裡,王安妮發來的解剖圖在手機閃爍:"你母親的海馬體被植入了生物芯片,它能將記憶轉化為空間坐標。"
明月突然踉蹌著扶住牆壁:"哥,我腦子裡......有東西在唱歌。"她哼出的旋律,赫然是父親常哼的沂蒙山小調變奏。
泰晤士河畔的安全屋內,投影儀將膠片內容投在斑駁牆麵上。明遠注意到被塗改的日期——"1983"的"8"字有描摹痕跡。
"是1989年!"明月用畫筆圈出細微的墨水差異,"那年發生了什麼?"
母親突然劇烈頭痛,指縫間滲出冷汗。她痙攣的手指在桌麵劃出三長兩短的節奏,與父親視頻時的敲碗聲一模一樣。
王安妮突然倒吸冷氣:"這不是密碼......是腦起搏器的故障代碼!"她調出張教授的病曆照片放大,"看他的鎖骨下切口——你父親體內也有植入物!"
淩晨三點的視頻會診,張教授在病床上展示了驚悚的事實:他與父親的後頸都有相同的手術疤痕。監護儀顯示,當母親回憶特定場景時,兩個男人的腦電波會出現同步震蕩。
"我們三個是首批實驗體。"張教授苦笑,"你父親負責記憶編碼,我負責醫學驗證,而你母親......"
屏幕突然切入實時衛星圖像——母親回憶中的山村小路,正對應著膠片裡某個坐標。那裡現在矗立著財團的研發中心,而建築輪廓恰似明月未展出的《記憶宮殿》草圖。
"槐花計劃從來不是醫療項目。"張教授拽開病號服,露出心口的激光疤痕,"他們在造人形導航儀,為了找到......"
明月突然接話:"藏在極地的什麼東西。"她翻出素描本最後一頁——那是她夢遊時畫的冰原圖,角落標注著與父親病例完全吻合的坐標。
母親將槐花蜜滴在明月舌尖。少女瞳孔驟縮,突然流暢地背誦出大段俄語軍事術語——這是她從未學過的語言。
"味覺密鑰。"王安妮顫抖著記錄,"當年他們用槐花蜜的味道作為記憶觸發開關!"
明遠想起小時候,父親總堅持用特定山頭的槐花做蜜。此刻母親正從編織袋取出六個密封瓶,每瓶蜜的色澤微有差異。
"這是密碼本。"她依次打開瓶蓋,"你爸每年存一罐,對應不同記憶層。"
當第三瓶蜜抹在明月耳後時,少女突然畫出精細的機械圖——那是個沉睡在冰層下的巨型裝置,形狀像極了盛開的槐花。
財團的直升機包圍安全屋時,一家四口正通過視頻"團聚"。父親在北京病房裡哼著跑調的歌,母親跟著節奏往明月太陽穴塗蜜,明遠同步記錄她畫出的地圖。
"記住,"屏幕裡的張教授正在給自己注射腎上腺素,"神經鏈接形成時,你們會看見......"
信號中斷的刹那,明遠視網膜上炸開無數畫麵:
五歲的自己咬下槐花餅,父親實驗室的儀表盤同時亮起綠燈;
明月出生那夜,母親產房外的監控閃過異常頻譜;
現在,四人的腦電波在虛擬空間裡交織成樹狀圖,根係直達南極冰蓋下的金屬花苞。
林晏破門而入的瞬間,明月完成最後一筆。她畫的不再是地圖,而是一扇門的開啟方式——那門就刻在每個人的基因裡,鑰匙是混合著槐花蜜的......
家的味道。
林晏的麻醉針距離明月脖頸隻有三厘米時,母親編織袋裡突然飛出一團金色粉塵。明遠認出那是老槐樹的花粉——父親每年清明收集,說要給明月做"記憶標本"。
花粉在空氣中形成微型漩渦,林晏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像被按下暫停鍵般僵立原地,嘴角流出口水,含混地念著:"媽媽......槐花......"
"過敏反應觸發記憶回閃。"王安妮從櫃子後現身,手裡舉著神經監測儀,"他大腦裡的植入物在讀取花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