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歡動用市長權力，從海事部門調來了“蛟龍”潛水器。
蘇晚晴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要深入鬆風七號船底去看個究竟。
"十五分鐘。"為首的海事工作人員是個獨眼男人。他遞給蘇晚晴一套微型潛水裝備，"潮流正在轉向，錯過這個窗口就得等下一輪。"
蘇晚晴檢查氧氣表時，吳歡注意到她右手小指在輕微顫抖——那是兩年前在青林調查礦難時留下的舊傷。他想說些什麼，最終隻是將防水u盤塞進她的潛水服口袋。
"周老九點要見我，我並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吳歡壓低聲音，"如果兩小時內我沒發安全信號..."
"那就說明你被控製了。"蘇晚晴拉上潛水服拉鏈，嘴角勾起鋒利的弧度，"我會直接炸了那台鬼機器。"
獨眼男人做了個手勢，快艇無聲滑入霧中。吳歡望著蘇晚晴的背影消失在灰綠色海麵，轉身走向停車場。
市長辦公室的訪客記錄顯示，周老預約的時間是0900整。但當時鐘指向0845，秘書突然內線通報："周老來了。"
門開時，老人身上的檀香先一步飄進來。周老的中山裝領口彆著枚褪色的紅星徽章，右手拄著烏木手杖，缺失的小拇指處戴著特製銀套。
"小吳啊。"他坐下時手杖輕敲地麵，發出空洞回響，"劉書記應該通知你停止調查了？"
吳歡斟茶的手穩如磐石："組織紀律我明白。但崔成峰的項目關係到濱海三百萬市民安全..."
"安全？"周老突然笑了，露出兩顆金牙，"1987年南海，我們第一次量子通信試驗。"他解開領扣，露出鎖骨下方一個硬幣大小的圓形疤痕，"那次出了事，崔海生的小指就是那時沒的。崔成峰子承父業，把生命都獻出去了。"
茶杯在吳歡手中微微發燙。周老從內袋取出張老照片：年輕時的崔海生與周老並肩而立，背景是某個地下實驗室，牆上標語寫著「趕超美日，量子爭鋒」。
"鬆風計劃從來不是民用項目。"周老的手指劃過照片上第三個模糊人影——那輪廓依稀是年輕時的劉紅兵！
辦公桌下的緊急警報器突然震動。吳歡借口拿文件，低頭瞥見手機上的加密信息——蘇晚晴發來一張海底拍攝的"鬆風7號機"近照，機體側麵赫然刻著“鬆風研究所財產”。
"吳市長，時間到了。"秘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周老迅速收起照片，最後低語道："今天無論看到什麼，記住——有些技術本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
周老是軍委科工委的退休乾部。在職的時候，曾經參加過很多國家重大項目研究。如今雖然退休了，仍然飽含著熱情，對鬆風計劃有著濃厚的興趣。
"吳市長，今天我們去參觀海底觀測站。"周老笑容可掬，"正好趕上量子漁業首次試運行。"
下樓時，吳歡發現電梯被設定直達地下三層。轎廂裡，周老突然問道："您相信時間就像一張可以折疊的紙嗎？"沒等回答，他自顧自繼續，"1985年，我曾經看到2025年的技術圖紙...當時覺得是天方夜譚。"
電梯門開時，吳歡的瞳孔驟然收縮。地下停車場中央停著輛改裝過的深海潛水器，外殼塗裝著"海洋科研"字樣，但艙門結構明顯是軍用規格。
周老的手表突然發出急促蜂鳴。表盤數字跳到34.1hz時，整個停車場燈光閃爍了一瞬。
"看來我們得快點了。"崔成峰拉開潛水器艙門，裡麵傳出機械運轉的嗡鳴。吳歡借著調整領帶的動作，按下袖扣裡的定位器——這是他與蘇晚晴約定的危險信號。
潛水器下沉時的失重感讓吳歡胃部緊縮。透過舷窗，海水顏色迅速由淺藍轉為暗黑。某個瞬間，他清晰看到六個藍色光點呈六邊形排列在深海，正中央就是發光的"鬆風7號機"。
"多完美的結構。"周老的臉在控製屏藍光中顯得扭曲，"三十年前就該完成的實驗..."
潛水器突然劇烈震動。
警報聲中，吳歡看到聲呐屏上有個快速接近的光點——那是蘇晚晴的潛水裝備信號！
與此同時，周老的腕表數字瘋狂跳動：34.7hz...34.8hz...
周老突然用手杖重擊控製台。火花四濺中，整個係統驟然斷電。在徹底黑暗降臨前，吳歡看到舷窗外閃過一道人影——蘇晚晴手持某種工具，正遊向"鬆風7號機"的檢修口。
透過舷窗，他目睹了畢生難忘的景象：六個共振器射出的光柱在中央交彙，形成一個旋轉的藍色旋渦。
漩渦中心，蘇晚晴的身影如同被定格在琥珀中的昆蟲，緩慢地...分解成了無數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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