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紀委會議室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投影儀的光束打在幕布上，藍海科技的工商登記材料一頁頁翻過。紀委王書記的激光筆停在法人代表一欄："這個叫趙建的人，三年前還是省工信委食堂的采購員。"
吳歡接過檔案複印件。趙建的身份證住址與省工信委劉副主任在同一小區，而注冊資本的五千萬流水顯示，資金在到賬當天就轉去了海外賬戶。
"典型的白手套。"王書記敲了敲桌子，"但棘手的是，所有手續都合法合規。"
"合規不等於合理。"吳歡翻到股東名單，"查查這個占股20的"東海投資"。"
"已經查過了。"王書記調出新頁麵，"表麵上是省工商聯下屬基金，實際控製人是..."他頓了頓，"劉副主任的大學同學。"
會議室門被輕輕叩響。蘇晚晴走進來報告："剛收到消息，省工信委明天要派工作組來"調研海洋經濟發展情況"。"
吳歡與王書記對視一眼。時機太巧了。
"帶隊的是誰？"
"企業處處長鄭濤。"潘莉嘴角微揚，"正是劉副主任一手提拔的親信。"
市政府接待室的茶香掩蓋不住空氣中的緊張。鄭濤帶著三名組員正襟危坐，麵前攤開的筆記本上已經記滿兩頁。這位四十出頭的處長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省裡很關注海洋經濟增速下滑問題。"
"所以我們引入了"雙審製"。"吳歡將茶杯推到他麵前，"確保項目質量。"
"創新要有度。"鄭濤的鋼筆在"軍科院評估"幾個字上畫了個圈，"民營企業最怕折騰。"
陪同參會的蘇晚晴突然插話："鄭處長，您去年發表的《海洋產業放管服改革》論文裡，可是特彆強調要加強技術安全審查。"
鄭濤的耳根瞬間漲紅。那篇論文是彆人代筆的，業內眾所周知。
"這樣吧。"吳歡打圓場，"藍海科技的項目，我們按最高標準走快速通道。隻要軍科院出具安全證明，三天內辦完全部手續。"
送走工作組後，蘇晚晴亮出手機："鄭濤上車就打電話，通話地點是..."屏幕上定位閃爍在藍海科技辦公樓。
"盯緊他們。"吳歡轉向蘇晚晴，"軍科院那邊..."
"崔教授已經準備好了。"蘇晚晴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他開發了一套識彆係統。"
軍科院濱海分院的實驗室裡，崔青林的白大褂上沾滿咖啡漬。這位"療養中"的教授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藍海科技提供的技術參數在算法解析下呈現出詭異的圖案。
"看這裡。"他指著波形圖中的微小波動，"每十二分鐘出現一次的量子噪聲，與當年平成株式會社的設備同源。"
蘇晚晴湊近屏幕："能確定是數據采集嗎？"
"不止。"崔青林調出另一組數據，"他們的潮汐發電機設計圖裡，藏著聲呐陣列的模塊。如果部署在示範區..."他敲擊鍵盤，地圖上出現紅線，"正好覆蓋整個"特殊保護區"。"
當天傍晚，吳歡在辦公室接到軍科院的加密報告。他剛批閱完，秘書匆匆進來："市長，張明副局長提交了辭職報告！"
"理由？"
"身體健康原因。"秘書遞上信封，"但他女兒昨晚突然從日本回國了。"
吳歡撥通王書記電話："可以請張明同誌"協助調查"了。"
窗外，一場秋雨不期而至。雨滴拍打在"海洋經濟示範區"的規劃圖上，恰好模糊了藍海科技申請的那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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