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累積的毒素,真的不會遺禍後世嗎?”
司菀的一聲聲質問,好似驚雷轟鳴,震醒了這群混沌無知的看客。
趙太師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抬腳出列,衝著皇帝拱手:
“陛下,若所謂的除蟲糖精真有劇毒,須得謹慎使用,免得覆水難收。”
七皇子麵色忽晴忽白,雙手緊握成拳,完全沒料想司菀竟然這麼毒。
釜底抽薪,讓父皇對除蟲糖晶心生抵觸,又怎麼可能安心推廣各地?重用於他?
司菀這一招,直接斷了自己的苦心籌謀。
真是好算計!
眼見著七皇子沉默無言,定安伯徐琰有些急了,反駁道:
“所謂於人有害,不過是此女的猜測罷了,並無半點證據可供作證。
畢竟七皇子之所以炮製出糖晶,也是為了殺滅蟲豸,又豈能因此物除蟲效果過佳,便認定它於人有害呢?”
司菀等的就是這句話。
餘光瞥見眾人麵上的讚同之色,她輕聲道:“此物是否有害,隻需一驗便知。”
“如何驗證?”定安伯問。
“還請陛下尋一頭耕牛。”
司菀眉眼低垂,看似柔和無害,但所做之事、所吐之言,卻將七皇子逼至懸崖峭壁,稍不留神,便會粉身碎骨。
禦苑中不僅畜養了許多猛獸,還有不少禽畜,耕牛自然也在此列。
不多時,內侍便牽了頭身形健碩的耕牛來到附近。
司菀吩咐道:“你可以試試,讓耕牛舔舐含有糖晶的泥土。”
內侍拍了拍耕牛的腦袋。
平日裡這頭牛乖得很,不會違拗主人的吩咐,今日卻一反常態,四蹄牢牢摳住地麵,無論如何都不願向前挪動半分。
瞥見七皇子和定安伯越發陰沉的臉色,內侍險些被嚇破膽,一疊聲的催促:
“祖宗誒,你不是最喜歡舔泥土嗎?這是犯什麼毛病了?”
司菀看向皇帝,道:“動物有趨利避害之本能,發覺這塊土壤有異,無論如何都不肯接近。
但常人不會如此敏銳,一旦服用了施以除蟲糖晶的糧食,輕則嘔吐腹瀉,重則病入膏肓。
長此以往,豈非亡國滅種之禍?”
皇帝眼神一厲,“司二姑娘,慎言。”
司菀垂首,倒也未曾辯駁。
七皇子隻覺得頭昏腦漲,幾欲昏厥。
他臉皮抖了抖,咬牙切齒道:“說不定是這頭耕牛的問題!太子那塊地不是用沼液除蟲了嗎?難道所謂的沼液就無毒嗎?”
他指著內侍,怒吼:“把耕牛牽過去,看看這畜生究竟能不能舔舐泥土?”
內侍兩條腿直打擺子,哆嗦著,將耕牛往旁邊牽去。
而後抬手拍了拍牛背,苦著臉道:“咱們試試這塊地。”
耕牛用腦袋蹭了蹭飼養自己的內侍,乖乖舔了下黑漆漆的泥土。
看見了這一幕,周圍霎時間陷入寂靜,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