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毓辰雖看不上司菀,卻也覺得她這番話有幾分道理。
但他不甘被女子壓過一頭,望向太子,恨聲道:“殿下,莫要被司氏女蠱惑了,她一個閨閣女子,哪有治水的能耐?
指不定是在信口胡謅,萬萬不可相信她的說辭!”
太子對鄭毓辰的話充耳不聞,轉頭望向司菀。
“可是要去丈量潰口的尺寸?我習武多年,把握比尋常民夫大上許多,也不至於落入水中。”
鄭毓辰滿臉愕然,怎麼也沒想到太子竟瘋到這種地步,為了博女子一笑,竟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以往他曾聽聞,太子自幼被野獸撫養長大,成年後又在戰場殺敵無數,最是心狠手辣,凶名能止小兒夜啼。
就連其他皇子都畏懼他的煞氣,不敢貿然接近。
朝臣亦不例外。
司菀怕不是山間精怪化作的人形,否則豈能將太子收服?
司菀輕輕搖頭,“殿下貴為儲君,不可輕易涉險。
臣女已經想到辦法,咱們折回縣城,準備埽料等物,再征招民夫即可。
屆時臣女將需要的材料列份清單,您派人搜羅即可。”
司菀剛說完,鄭毓辰便哼笑出聲,麵上滿是輕蔑與諷刺:
“大言不慚。”
司菀杏眸微眯,三兩步衝到鄭毓辰麵前,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力道之大,直將青年打得麵皮紅腫,五道指痕仿佛刻在上麵,尤為明顯。
鄭毓辰懵了。
“姓鄭的,我現在沒空跟你磨牙,你若不信,待會便睜大眼睛,好生看看,彆充作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空。”司菀語氣冰冷。
係統卻覺得身心舒暢。
“宿主,你早就該這麼做了,鄭毓辰目中無人自視甚高,實際上卻對治水無任何用處,就像趴在腳麵上的癩蛤蟆,不咬人,膈應人,讓他安生下來,也能少些麻煩。”
當著眾人的麵,被一個女子扇了耳光。
鄭毓辰隻覺得心臟好似被泡在毒水中,恨得幾欲發狂。
他既羞憤又憎惡,想要好生教訓司菀,卻被太子一腳踹開。
整個人骨碌碌滾出老遠,脊背撞在一棵老樹上,疼得他齜牙咧嘴,險些沒昏厥過去。
“鄭毓辰,治水過程中本就有傷亡,若你再不安分,當心孤將你派到潰口,丈量深度,即便你父親鄭洹知曉此事,亦合乎情理,他也沒膽子去驚擾父皇。”
鄭毓辰暗罵了一句“狗男女”,顫抖著低下腦袋,啐了口帶血的唾沫。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此刻的他除了強忍羞辱外,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一瘸一拐跟隨軍士折返陽縣。
司菀回房後,拿起炭條,在紙上依次寫下埽料、竹篾網、鐵鏈、木筏、麻繩等材料,便交給太子。
她則在城中找到了一把矩尺。
事態緊急,司菀也沒有耽擱,最重要的工具甫一到手,她馬不停蹄地趕回琉河堤。
太子、安平王、幾名匠人,以及滿心不忿的鄭毓辰均一同前往。
鄭毓辰鼻青臉腫,死死瞪著司菀,嘴裡罵罵咧咧:“我就不信了,不用民夫,她能測出潰口的寬度和深度。”
工匠默默拉開和鄭毓辰之間的距離,以免被蠢貨牽連,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