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也很好奇,這位司菀姑娘會以何種方法進行勘測。
究竟是自以為是?
還是有真才實學。
安平王主動湊上前,殷切道:“這矩尺怪沉的,本王幫你拿。”
司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倒也未曾拒絕,直接將矩尺交給安平王。
眾人行至琉河堤附近。
司菀在腦海中與係統對話:
“潰口對岸有塊嶙峋巨石,恰好當作錨點。”
係統:“巨石體積足夠,即便相隔數丈,也能精準定位。”
司菀心裡有了底,衝著太子低語幾句,青年便將木樁牢牢固定在潰口一側,上插入竹竿,色澤鮮豔的小旗迎風招展,極為明顯。
“菀菀,可以嗎?”
司菀輕輕頷首。
她挪動腳步,平行於水流,往下遊走,走出約莫十丈的距離時,站定不動。
“殿下,此地也需要插一根木樁。”
太子自然不會拒絕,沒有半點猶豫,按照女子的吩咐行事。
鄭毓辰再次冷笑:“故弄玄虛。”
便見司菀拿起矩尺,一條邊對準第一根木樁,另一條邊指向潰口對岸,測得角度。
“兩根木樁距離十丈,勾三股四之倒,潰口寬約七丈五。”
聽到這話,太子和安平王麵露狂喜,鄭毓辰則臉色慘白,嘴唇不住顫抖著,不敢相信司菀竟真測出了潰口寬度。
“不可能!你定是在撒謊,僅憑一把矩尺,怎麼可能測出寬度?”鄭毓辰尖聲叫道。
司菀睨他一眼,淡聲道:“你連矩度之術都不懂,還敢說自己精通水利?未免太不稱職了。”
“什麼矩度之術?我從未聽說過,你莫不是在糊弄殿下!”
鄭毓辰雙目赤紅,兩手緊握成拳,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司菀懶得與他爭辯,又重新測算幾次,潰口寬度均在七丈五上下浮動,差值不算太大。
安平王抬手摩挲著下顎,問:“寬度已知,深度又該如何測量?”
“須得乘船行至潰口中流,以鉛垂繩尺之法勘測,但潰口附近水流湍急,測量的船家須得經驗十足,否則隨時會有傾覆之危險。”司菀擰眉道。
太子看出她心情不佳,出言安慰:“僅需船家一人,便能測出深度,較之尋常之法風險要小得多,菀菀無需多慮。”
司菀也清楚,緊要關頭之下,風險是不可避免的。
軍中本就有陽縣本地人,既會撐船,又熟悉琉河的情況。
這會兒自告奮勇,駕船來到潰口中流,將每尺打結、末端栓鉛墜的麻繩沉入水底,喊道:
“二姑娘,還剩十結!”
麻繩共有三十結,水下二十結,即為兩丈。
撐船的軍士又分彆測量了近北岸和近南岸的深度,司菀忙不迭地將數值記錄在冊,而後便著手繪製琉河潰口決勢圖。
她心神緊繃,直至看到撐船軍士平安歸來,懸在半空中的心,方才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