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無需憂慮,紙甲乃是微臣特地從徐州商戶手中采買而來,結實堅硬,不會出問題的。”
秦國公忙不迭的接話,他身為主考官,有時需得介紹武舉的情況,索性便站在高台上。
現如今,他好不容易得了陛下賞識,擔此重任,絕不能被這點微不足道的插曲給毀了。
徐惠妃也是,既然害怕血親受傷,就該約束好小輩,莫要讓他們涉足武舉。
現在鬨成這樣,簡直丟儘了定安伯府的顏麵。
旁邊的定安伯徐琰隻覺得被架在火上烤。
一邊是血脈相連的胞姐和獨子,一邊是皇帝,委實讓他犯了難,不知該如何抉擇。
思量片刻,徐琰嘴唇緊抿,看向徐惠妃,沉聲道:
“娘娘,嘉叡到底是昂揚男兒,身子骨沒那麼弱氣,不必為他壞了規矩。”
徐惠妃張了張口,很想告訴徐琰,今日武舉所用的紙甲,與眾人熟知的紙甲全然不同。
脆弱的好似窗戶紙般,一捅就漏。
考生們若太過依賴於防具,想隻攻不守,博一個好名次,定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更何況,她還派人收買了不少乞兒,讓這起子低賤之人無須留手,狠狠殺幾個考生,把事情鬨得越大越好。
回憶起自己種種布局,種種謀算,徐惠妃頭一次感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何種滋味兒。
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小九和嘉叡不在校場,她又怎會被逼至進退兩難的境地?
將徐惠妃倉惶不安的神情收入眼底,司菀兩手搭在圍欄處,默默計算著時間。
三。
二。
一。
校場邊緣異變陡生。
原本那些年幼的高門公子,隻是為了鼓舞所有考生的士氣,才上場。
也不知是誰,竟狠狠踹了其中一人,將那人踹到了主場內。
而這些身強力壯的武舉考生早就殺紅了眼,哪裡顧得上所謂的身份地位?
瞧見有人衝到近前,持刀就砍。
徐惠妃頓時叫得更為淒厲:“小九!”
即便以麵具遮蓋真容,母親也能通過衣著身形判斷出九皇子所在的方位,瞧見自家兒子成了眾矢之的,徐惠妃眼前一陣陣發黑,要是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說什麼都不會報複秦國公。
一個酒囊飯袋罷了,何必她親自動手?
守在校場的侍衛飛快衝上前,將嚇得渾身發抖的九皇子扛在肩頭,三兩步衝到安全地點。
放下九皇子後,侍衛發現胸前一片濡濕,還隱隱透著一股騷味兒,他仔細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位尊貴的龍子鳳孫,竟被嚇得當眾尿了褲子。
徐惠妃好似保護幼崽的母獅子,拚命廝打秦國公,後者礙於身份,也不敢還手,連連閃避,姿態說不出的狼狽。
“沒用的東西,小九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宮讓你償命!”
“徐氏!”皇帝怒喝一聲。
他要是再不阻止,天家的寬和威嚴,以及開設武舉的本意,就被徐惠妃給毀了。
皇帝豈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