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都已經被救下來,你還想怎麼樣?”
徐惠妃嗚嗚哭泣,淚水衝刷著麵頰的脂粉,留下一道道紅淚,看上去極為窘迫。
但司菀卻生不出半點憐憫。
若非她提前做好了準備,憑秦國公的腦子,定會被徐惠妃折騰得屍骨無存,屆時整個公府都要受到責罰。
司菀可不想跟著秦國公下地獄。
更何況,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皆是徐惠妃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她出手回擊。
“陛下,不如先讓九殿下前去更衣。”司菀淡淡提議。
聽到女子溫和無害的嗓音,徐惠妃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司菀。
是她!
定是司菀在搞鬼!否則嘉叡和小九怎麼可能深陷局中?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滾燙如燒的視線,司菀沒有與徐惠妃對視,反而一瞬不瞬地望向校場正中的位置。
徐惠妃循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原本昏迷的徐嘉叡,身下竟滲出大片大片殷紅血跡。
刺目至極。
“嘉叡——”
徐惠妃被那灘血跡晃得幾欲昏厥,她扯住皇帝的衣袖,啞聲道:
“陛下,嘉叡受傷了,他流了那麼多的血,再不診治,恐會有性命之憂,臣妾母家隻有這一根獨苗兒,若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臣妾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皇帝也發現徐嘉叡身上的血跡。
他麵色黑如鍋底,擺手示意侍衛救人,隨即望向秦國公。
“徐嘉叡分明穿著紙甲,為何會受這麼嚴重的傷?”皇帝怒喝。
秦國公嘴唇一張一合,腦袋昏沉沉的。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徐州商戶將紙甲賣給他的時候,分明還賭咒發過誓,說此甲胄堅硬無比,能抵禦刀槍劈砍,居然在關鍵時刻捅了簍子。
秦國公驚出了一身冷汗。
司菀拱了拱手,替父作答:“陛下,朝廷此次購置了上千套紙甲,大部分的質量均不差,否則校場早就淪為屍身血海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每一套紙甲都堅如磐石,許是徐公子運道不太好,穿的質地有損的指甲,才會身受重傷。“
“巧舌如簧!分明是你們秦國公府購置兵器防具時,貪墨了餉銀,官商勾結,以次充好,才會害得嘉叡受傷!”
秦國公做夢都沒想到,徐惠妃竟會紅口白牙汙蔑自己。
貪墨餉銀,這可是掉腦袋的重罪啊!就算看在清嘉的麵子上,惠妃也不該這般心狠。
“娘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司某這是頭一回操辦此等大事,處處提著小心,就怕生出紕漏,徐公子確實受了傷,卻不能代表所有紙甲都出了問題,您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秦國公最是貪生怕死,忙不迭的為自己辯駁。
他冤枉啊!
陛下給的餉銀,他一分不差,全都花在了籌備武舉考試上麵,甚至還從公府中饋支了幾百兩。
徐惠妃汙他貪墨,實乃子虛烏有。
徐惠妃紅著眼冷笑:“還要什麼證據?將售賣紙甲的行商抓來,審問一番,真相便也分明了,但若是那行商無法到案,隻能說明,此事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