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罵誰?”司菀杏眼連連閃爍。
“蠢貨罵你!”
鄭洹話音將落,身後便傳來一道道噗嗤笑聲,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麼。
司菀不愧是小娘養大的,就算骨子裡流淌著太師府的血,依舊下賤卑鄙,做出的行徑也惡心至極。
鄭洹側過身子,想讓趙之行評評理。
“太師,司二姑娘是你的外甥女,就這麼放任她胡作非為,丟儘秦國公府和太師府的顏麵嗎?”
趙之行身量頎長,比鄭洹高出半個頭,這會兒俯視著他,慢吞吞道:“我覺得她說的沒錯。”言外之意,鄭洹就是個蠢貨。
“趙之行!”鄭洹大聲咆哮。
趙太師卻完全沒將他的怒火放在眼裡,反而對司菀投向激賞的眼光。
菀菀果然聰慧靈秀,早早明白了民為本,心存善的道理。
可惜那起子庸人被一些蠅頭小利蒙蔽雙眼,自詡心機手腕過硬,做的都是令人鄙夷的惡事。
想起菀菀先前說過的話,趙太師衝著皇帝拱手,道:
“陛下,三日前,臣在城外偶遇了一名徐州商戶,那人行跡鬼祟,瞧見太師府的馬車,好似嚇破了膽般,作勢欲逃,豈料韁繩突然斷裂,他竟從馬車中滾了下來,摔斷了腿。
臣心覺有異,便派兩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將商戶安置在小院兒將養,如今就在城外。”
徐惠妃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名徐州商戶不是早就出海了嗎?
怎麼可能被趙之行擒住?
萬一他口風不嚴,供出了鄭洹父子,又該如何是好?
徐惠妃看似鎮定自若,整顆心卻充斥著慌亂。
而相比於她,鄭洹更是六神無主。
他原以為秦國公府已是無法翻身的死局,畢竟人證早已出海,物證明明白白穿在各個考生身上。
司長鈞認也好,不認也罷,貪汙受賄的名聲,他是無論如何都洗涮不掉了。
怎知趙之行竟橫插一腳,將最為關鍵的徐州商戶扣在城外。
鄭洹懊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自己會陷入此等左右為難的處境,當時就應該斬草除根,也不至於留下這麼大的隱患。
不對!
趙之行是司長鈞的大舅子,或許司長鈞早就知曉了自己和惠妃的謀算,刻意裝瘋賣傻,請君入甕。
好毒的心思!
鄭洹眼底滿是猩紅血絲,死死盯著秦國公,那副模樣,說不出的瘮人。
秦國公渾身寒毛直豎,往皇帝身後縮了縮。
此時此刻,就算他再被所謂的前程蒙蔽雙眼,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也能看出形勢不妙。
惠妃這是想置他於死地啊!
好歹也曾經是姻親,要是清嘉還活著,眼下早就成了七皇子妃了,為何會如此冷血無情?
還沒等秦國公想明白,皇帝率先開口:
“既然售賣紙甲的徐州商戶就在京郊,將人押過來便是,直接審問,省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