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了?
不,不可能!
那件事做的極為隱秘,且還有女囚的屍首頂替了清嘉,司菀又沒去辨認屍體,怎會知曉清嘉仍活在世上的消息?
定是在詐他罷了。
好狡猾的女子!
秦國公生怕陸昀川死在祭禮上,早早便差使下人去請了大夫。
但尋常大夫何曾見過此種場麵,站在陸昀川麵前,束手無策,怔愣了好半晌,都不知該從何處看診。
陸昀川被錐心疼痛折磨得快瘋了,他死死按住大夫的肩膀,咆哮道:“快給我處理傷口!”
“陸先生,老夫不知此毒究竟為何物,怎敢貿然動手?”
大夫衝著秦國公抱拳,“公爺,草民醫術不精,貴府還是另想辦法吧。”
秦國公氣得頭頂生煙,猛地踉蹌了下,也顧不得給司清嘉燒紙了,麵色青紅交織,陡然看向司菀。
“你不是了解此毒嗎?還不快救治陸先生?”
司菀充耳不聞,隻當沒聽見秦國公的話。
陸昀川謀害在先,誣陷在後,她又不是端坐蓮台普度眾生的菩薩,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說的難聽些,就算陸昀川是大儒,憑他的心性,也做不出什麼於民有利的善事,是死是活又與她有何乾係?
“逆女,真是個逆女!”
秦國公生怕陸昀川死在公府,三兩步衝上前,撕扯他的衣服,不料竟扯拽下大塊皮肉,連帶著還噴濺出殷紅鮮血,糊了秦國公一臉,甚至還波及到了旁邊的司芩。
“啊!!!”
司芩慘叫出聲,嗓音尖利,幾乎快把人耳膜震破。
趙氏渾身發抖,怎麼也沒想到陸昀川披著大儒的皮,還能做出如此狠毒的行徑。
隻差一點。
菀菀就會和他一樣,皮膚潰爛,被灼燒得不成人形。
“咱們先回主院。”
趙氏死死握住司菀的手,又牽起司序,一刻都不想逗留,飛快離開祭堂。
老夫人連帶著二房眾人也懶得收拾殘局,魚貫離開。
倒是司勉滿臉好奇,仔細端量著飽受折磨的陸昀川,咂咂嘴問:
“先生,七皇子為了清嘉廢了雙腿,你這雙手也折在了公府,往後隻怕連提筆落字都不大容易,果真癡心一片,令人歎服。”
“莫要胡言。”陸昀川冷汗直流,咬牙道:“幫我衝洗傷口,省得肌膚潰爛更甚。”
司芩忙吩咐下人取水。
等奴婢端來清水,她強忍著驚懼,潑灑在陸昀川頭臉上。
這一潑不要緊,生石灰遇水,便好似燒開了般,頓時冒出陣陣白煙。
陸昀川慘叫連連,灼傷越發嚴重。
這次他的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沒能及時以手掩麵,大量生石灰混著清水流淌到麵頰之上,頓時將一張臉都燙得半熟。
司勉一蹦三尺高,躲得更遠。
而司芩驚駭莫名,手中銅盆滾落在地,發出骨碌碌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