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堂的鬨劇暫且不提,這廂趙氏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主院,她連飲了兩碗涼茶,麵色才好轉些許,不複先前的蒼白。
“菀菀,陸昀川究竟是怎麼了?”
司菀冷笑搖頭,“他想要陷害女兒,為司清嘉報仇,便在線香上動了手腳,使之一燃即斷。
方才他刻意打翻的銅爐,裡麵更是摻有分量不輕的生石灰,一旦沾染肌膚,體表及空氣中的水分會與生石灰結合,好似被烙鐵灼燒般,肌膚層層潰爛。
而尋常人不知生石灰的特性,直接用水衝刷,便會釀成無法挽回的惡果。
也不知想出這等法子的幕後主使,在將生石灰交給陸昀川時,是否一並告知了這些緊要之處,不然待會還有他受的。”
趙氏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腳底往上湧。
她意識到,有人在算計她的孩子。
“菀菀,幕後主使是誰?娘能做些什麼?”
司菀捏了捏趙氏冰涼的指尖,安撫道:“您彆急,女兒心中有數,也能應付過來,若往後力有不逮,您再幫我出謀劃策。”
趙氏知道菀菀性子要強,向來報喜不報憂,她蹙著眉,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身處後宅,不像兄長那般,在朝堂上占據一席之地,隻怕也幫不上忙。
活了這麼多年,趙氏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用,當年沒能發現柳尋煙的陰謀詭計,錯將庶女養在身邊,一養便是整整十七載。
如今菀菀好不容易恢複了身份,外麵的惡徒又幾度生事。
偏生她這個當娘的,什麼都做不了。
“罷了,你隻消記得,須得確保安全無虞,遇事切莫逞強,娘才能放心。”
“女兒省得。”
母子三人一同在主院吃茶,還沒歇息多久,便見一個小廝連滾帶爬地衝進堂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夫人,二小姐,大事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趙氏忙問道。
“四小姐、四小姐把陸先生給煮熟了!”小廝結結巴巴道。
司芩照比司清寧略小幾個月,被秦國公收為養女後,闔府的奴才便稱她為“四小姐”。
杏眸劃過一絲訝然,司菀做夢也沒料想,月懿公主竟狠心到這種程度,完全將陸昀川當作一次性的棄子使用。
否則以她的周全細致,必定仔細交待沾染生石灰的處理方法,不會眼睜睜的放任陸昀川自尋死路。
若無人提醒,司芩貿貿然用了清水,水汽蒸騰,白煙嫋嫋,與活煮了陸昀川有何分彆?
“宿主,你那個養妹未免也太倒黴了,祭堂中那麼多的奴才,誰不能前去打水,給陸昀川衝洗,她非要主動湊上前,這下好了,幫了倒忙。”
指腹劃過杯沿,司菀暗自嗤笑。
“司芩是主子,旁人是奴才,若非她自告奮勇,哪個奴才膽敢差使她做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