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寧嗤笑一聲,她早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司芩貪婪自私,和當初的大姐姐一樣,都試圖踩著公府的門楣往上爬。
可司芩也不想想,大姐姐占了長房嫡女的身份,師從陸昀川,乃京城第一才女,極有可能被賜婚給皇子。
她這麼做,是錦上添花,旁人隻會讚歎,秦國公府養了個好女兒。
但如今的司芩,才學、出身、地位、樣貌,那點能同當初的司清嘉相比?
不過徒添笑料罷了。
聽母親說,祖母為了公府的聲名,還試圖阻攔,將司芩留在佛堂抄經,留了兩個嬤嬤看著她。
經文靜心,嬤嬤教她規矩,雙管齊下,也不至於多生事端。
司芩卻不願意。
她想方設法自佛堂逃了出來,其中未必沒有秦國公的手筆。
隻希望大伯將來不要後悔。
一行人跟在奴仆身後,快步行至宴廳,在席間落座。
突然多出司芩這麼個生麵孔,諸位夫人都盯著瞧上一瞧,宣威大將軍夫人袁氏還特地問了句:
“老夫人,這位是?”
老夫人不冷不熱,回答:“這是長房新收的養女,司芩。”
在座的女眷一個個都是人精,僅憑老夫人的態度,也能猜出來,她對這個養女親近不起來。
養女本就不是正經姑娘,就算背靠公府,亦改變不了她的出身。
不過好歹是秦國公府看重的女兒家,想給她個體麵,若是品行上佳,配個庶子倒是使得,畢竟這位芩姑娘委實美貌。
倒是沒人想讓司芩當妾室,好端端的姑娘,平白讓人做小,這哪裡是結親?分明是結仇。
感受到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司芩心底湧起淡淡自得,腰背挺得更直,坐姿也更為優雅。
她心臟怦怦直跳,雙眼蒙上一層薄薄水霧,激動地指尖都在發顫。
父親說的沒錯,大長公主的壽宴,是她一飛衝天的機會。
即便沒有嫡母引薦,即便老夫人對她也不算親近,憑著過人的美貌與手腕,她依舊能博一個好前程。
正當司芩享受著旁人的關注時,內侍尖利的通報聲響起。
太師府的人來了。
司芩下意識抬頭,目光坐在站在第三排的司菀身上,不由咬緊了牙關。
司菀,她怎麼如此陰魂不散?
即便離開了公府,也要四處亂晃,一個拖油瓶罷了,不嫌臊得慌!
趙弦月站在司菀旁邊,衝著左前方抬了抬下顎,低聲道:“秦國公府的人在那兒。”
司菀漫不經心地頷首。
因著先前的烏糟事兒,趙弦月麵對司菀時,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一方麵,她是自己的表妹,闔該多親近親近,可自己幫著司清嘉,沒少做栽贓陷害的行徑,又哪裡能輕易翻篇?
另一方麵,司菀到底救了姑母,沒讓司清嘉的奸計得逞,趙弦月對她頗為感激。
隻是她性情高傲,不知該如何低頭道謝,便顯得十分彆扭。
司菀並不在意趙弦月的想法,她循聲望去,瞧見祖母、二夫人母女,以及司芩都已落座,紅唇勾起一抹弧度。
“你的運道倒是不怎麼樣,當初被司清嘉鳩占鵲巢,搶了嫡女的身份,如今姑母和離,又被一個不知哪裡來的破落戶占了位置。”趙弦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