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攥住桐木拐杖,狠狠扔了出去。
“母親,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府考量,我和父親不同,沒那麼多戰功保駕護航,也無法在朝堂站穩腳跟。
若是不靠著兒女聯姻,不出三代,公府便會徹底敗落,相信您也不願看到那一天。”秦國公低聲咆哮。
老夫人罵道:“沒有戰功你就主動請纓,去邊關守城,去打殺異族,像個堂堂正正的昂揚男子,挺直腰杆去掙軍功,而不是龜縮在京城,整日覺得自己懷才不遇。
你捫心自問,你究竟有什麼才華?”
當了這麼多年的一品國公,秦國公許久沒被人指著鼻子斥罵,他渾身發抖,用怨恨的、惱怒的眼神死死盯著老夫人,仿佛要將後者挫骨揚灰一般。
老夫人倒也不懼。
她這把老骨頭早就活夠了,隻是不想看著無辜之人,被司長鈞帶累。
“罷了,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不如分家吧。”
“分家?”秦國公兩眼瞪得滾圓。
“好端端的,為何要分家?”
老夫人:“我怕你將來犯了十惡重罪,殃及池魚,要是儘早分家,還能保住二房這一支。”
秦國公怒極反笑,“母親,在您眼裡,我真的那麼不堪,真的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嗎?”
老夫人未曾言語。
當年她選中司長鈞時,覺得他踏實穩重,勤勉上進。
可現在呢?他整顆心都被貪婪所占據,目之所及,除了名利地位,再也看不見其他。
還不如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起碼人家安生本分,不會汲汲營營,最後帶累至親。
與公府的愁雲慘霧不同,這檔口,司菀過得舒坦極了。
她坐在一輛舒適寬敞的馬車內,腿上蓋著絨毯,太子親自剝了葡萄,喂進她嘴裡。
葡萄是暖棚裡栽的,冬日產量極低,東宮僅得了兩串,便被太子洗淨了,用來討好佳人。
“菀菀,甜嗎?”
司菀杏眸半睜半合,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殿下彆光顧著剝,你也嘗嘗。”
“菀菀喂我。”太子提出要求。
司菀怔愣片刻,隨即從善如流,十指纖纖,飛快剝好了一粒葡萄,還沒等喂給太子,青年便攥住她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推了推。
直至豐沛香甜的汁水沾了沾唇,司菀福至心靈,瞬間反應過來。
而此時太子已經欺身上前,恰如正在捕獵的猛獸,叼住了那粒葡萄。
灼熱氣息噴灑在麵頰,讓司菀瞬間紅了臉,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很甜。”
太子嗓音低啞,眸色黑沉,彷如深不見底的靜湖,能席卷所有的情緒。
司菀咬住下唇,緩了好半晌,激蕩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她故作鎮定,道:“陛下將通體惡臭的女眷關在偏殿,目的便是查明原因,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便能發現丸藥的存在,月懿公主怕是坐不住了。”
太子頷首,粗糲指腹輕輕擦過女子的唇瓣。
眼神如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