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經受煞氣的,就是他這個生父!
秦國公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不知想到什麼,他瞳孔略微放大,神情也變得無比怪異。
雅娘子心知,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她假意告辭,等老夫人離開後,又去而複返。
躺在床上的秦國公陡然睜開眼,嗓音嘶啞:
“若能幫我解決掉司菀這個麻煩,我便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活了三十多年,雅娘子從未正經與人成婚。
她住在永安伯府,是大哥當家,嫂嫂雖沒有將她掃地出門,卻對此頗有微詞。
覺得她丟人。
要是她嫁入秦國公府,即便僅是繼室,門第也比伯府高得多。
再加之,玉兒懷上了龍嗣,隻要平安誕下這一胎,數之不儘的榮華富貴便唾手可得。
雅娘子呼吸略顯急促。
對她而言,嫁給秦國公是第一步。
必須將地基夯實,往後的每步路才能走得穩,走得順。
“長鈞,她是你的親骨肉,當真舍得?”雅娘子試探道。
她須得確定,司長鈞能否狠下心腸,向司菀揮刀。
司長鈞卻比她想象中更冷漠,不帶分毫猶豫。
秦國公:“隻要不讓司菀嫁給太子,所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婚事作罷的原因有許多,或新娘殘廢,或女子失去名節,或惹上官司,總有辦法的。”
秦國公越聽越滿意,眼底劃過一絲狠色。
雅娘子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子,姿態恭敬柔順。
她沒說讓司菀去死。
以免顯得自己太過惡毒,讓秦國公生出忌憚。
“你放手去做便是,我會竭儘全力助你。”秦國公語氣鄭重。
“長鈞,女子名節不獨影響司菀一人,還會帶累族中其他姑娘,不如讓她雙腿儘斷。
如此,既能保住性命,又能毀掉婚事。”雅娘子壓低聲音。
秦國公頷首,算是應下了此事。
身為人父,若非子惡不受約束,他豈會狠下心腸?
不親自動手,已經是他對司菀最大的慈愛。
翌日,司菀正在太師府試嫁衣,金雀匆匆走上前,道:
“主子,公府來人了,請您回去給秦國公侍疾。”
司菀指腹拂過鳳冠的燦金流蘇,眉梢微挑。
“誰來了?”
“司芩。”
打從上回在書局撞破了秦國公和雅娘子的好事,司菀便再沒見過司芩。
又不是血脈相連的親妹妹,自然也無需走動。
此刻她特地登門,請自己回去,明麵上是為了給秦國公侍疾,實則隻怕另有成算。
“主子,您要回去嗎?”金雀問。
“人家都大張旗鼓來請了,我怎能不去?”
若司菀閉門不見,用不上幾個時辰,太子妃倨傲不孝的惡名,便會傳遍整個京城。
就算司菀不在乎虛名,婚前鬨出這檔子事,委實糟心。
“你隨我一起,再讓幾名侍衛分彆去請安平王、大理寺卿、嚴驚鴻三人,遠遠墜在後麵,也能做個見證。”
金雀恭聲應是,安排妥當後,才跟在主子身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