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墨韻齋的周旋暫時告一段落,陳平安將精力重新投入到學業和…應對眼前的麻煩上。
王二那夥潑皮,自從上次被懟走後,雖然不敢再明目張膽地上門挑釁,但暗地裡的小動作卻沒停過。
今天在陳家院牆外扔幾塊石頭,明天趁著夜色偷偷拔幾棵菜苗。
甚至有一次,陳山發現自家田裡剛長出來的幾株玉米,被人攔腰折斷了。
這些行為雖然造成的實際損失不大,但極其惡心人,也讓陳山和李秀終日提心吊膽。
報官?
一來沒證據,二來這點小事,官府也未必會管。
找族老?
族老也隻能口頭訓斥幾句,對王二這種滾刀肉根本沒用。
陳平安明白,對付這種無賴,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忍讓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必須反擊。
而且,要讓他們真正感到害怕,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硬碰硬肯定不行,那就隻能…用點非常的手段了。
夜色如墨,月隱星稀。
小河村陷入一片沉寂,隻有偶爾幾聲犬吠劃破夜空。
陳平安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爬起,動作輕盈得像隻狸貓。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借著玩耍的名義,再次探查了村外那片王二等人經常聚集賭博的廢棄打穀場。
那裡有一張石桌,幾條長石凳,是他們的老窩。
同時,腦海中的圖書館也早已運轉起來,目標:尋找一種能讓人極度不適,卻又不會造成真正傷害的“武器”。
很快,一種植物進入了他的視野。
“漆姑草”,一種不算罕見的山野植物,其汁液含有特殊的刺激性成分,接觸皮膚後會引發劇烈的瘙癢,紅腫起疹,但隻要及時清洗,並無大礙。
最重要的是,這種瘙癢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持續接觸的話),且症狀看起來有點嚇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怪病”或“邪祟”。
簡直是量身定做的“惡作劇”道具。
白天他就已經在屋後山坡上找到了幾株漆姑草,小心地采集了它們的汁液,用一個小竹筒裝著。
此刻,趁著夜色掩護,小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過寂靜的村道,向著廢棄打穀場潛去。
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有引起村裡土狗的注意。
來到打穀場,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遠處幾戶人家漏出的微弱燈火。
陳平安熟門熟路地找到那張石桌和幾條石凳。
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確認四周無人。
掏出小竹筒,將那粘稠的、帶著點異味的漆姑草汁液,小心翼翼地塗抹在石桌的邊緣、石凳的縫隙,以及那些人最常坐、最容易接觸到的地方。
塗抹的位置都選得很刁鑽,不易被直接看到,但隻要坐上去,或者手扶在上麵,就一定會沾到。
做完這一切,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
這才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如同黑暗中一道飄忽的影子。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聽著父母均勻的呼吸聲,陳平安的心跳才漸漸平複下來。
以惡製惡,雖然不是君子所為。
但對付王二這種惡人,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但願,這次能給他們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
第二天,日上三竿。
村裡的生活照常進行。
陳平安像往常一樣,背著個小書包裡麵其實沒幾本書)準備去蒙學館。
路過村口那棵大榕樹下時,卻發現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同尋常。
一群村民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臉上帶著驚奇、幸災樂禍,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