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留意收集製墨所需的各種材料。
去後山撿拾特定的鬆木枝用於燒取鬆煙)。
托父親去鎮上購買少量的桐油、骨膠。
甚至…他還嘗試著從一些常見植物中提取天然香料或色素圖書館植物學知識)。
然後,趁著夜深人靜,或者躲在自家柴房的角落裡,偷偷進行一些小規模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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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鬆枝,收集那黑色的煙灰。
按照圖書館記載的比例,將鬆煙、骨膠、清水混合,反複捶打、揉捏。
嘗試加入不同的香料或藥材比如少量冰片,有防腐增香之效),觀察其對墨質的影響。
這個過程,自然是充滿了失敗和狼狽。
不是煙灰收得不夠細,就是膠的比例不對,要麼就是火候掌握不好。
弄得自己常常一身烏黑,滿手墨汙,還差點把柴房給點著了。
李秀看到兒子身上臉上經常沾著黑灰,好奇地問過幾次。
陳平安都以“練習書法,不小心弄臟了”或者“幫先生研墨”等理由搪塞過去。
父母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往深處想。
然而,他這些“不務正業”的舉動,卻沒能逃過方敬儒先生的眼睛。
方先生雖然年老,但心思縝密。
他發現自己這位得意門生,最近似乎總有些心不在焉。
身上偶爾會帶著一股淡淡的煙火味。
手指縫裡,也時常殘留著難以洗淨的墨漬比正常寫字留下的更重)。
聯想到之前陳平安寫話本、以及對各種“雜學”的好奇。
方先生心裡那份擔憂又冒了出來。
這孩子…該不會又在鼓搗什麼“奇技淫巧”吧?
這眼看著就要準備縣試了雖然還有段時間),正是需要收心養性、專心學問的時候。
可不能再讓他分心了。
找了個機會,方先生又一次將陳平安留下。
“平安。”老先生看著他,目光嚴肅,“老夫看你近日似乎…心神不屬。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還是…又在琢磨那些‘無用’之事?”
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提醒和敲打。
陳平安知道瞞不過老師的眼睛,也不敢完全撒謊。
隻能半真半假地解釋:“回先生,學生不敢。隻是…學生近日練習書法,總覺得市麵上的墨錠要麼太貴,要麼質次難用。便…便想著,能不能自己試著做一點,或許…能省些筆墨錢。”
將動機歸結為“省錢”和“為了更好地練字”,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
方先生聽了,眉頭依舊沒有舒展。
“胡鬨。”老先生斥道,“製墨乃是墨工之事,豈是讀書人該做的?你有這閒工夫,為何不用在揣摩經義、練習策論上?”
“聖人雲,‘君子不器’。讀書人當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豈能將心思耗費在此等末流技藝之上?速速收了你那些心思,將精力放回正途上來。”
態度嚴厲,不容置疑。
陳平安知道,在老師這種傳統文人看來,自己這種行為確實是“離經叛道”了。
“是。先生教訓的是。學生知錯了。”立刻躬身認錯,態度誠懇。
至於心裡怎麼想,那就另當彆論了。
方先生見他認錯態度良好,臉色稍緩,又語重心長地勸了幾句,無非是珍惜光陰、專心向學之類的話。
陳平安一一恭敬應下。
離開了蒙學館,走在回家的路上。
陳平安心裡卻在想:君子不器?固步自封罷了。
若非這些所謂的“末流技藝”,自己和家人恐怕早已餓死或被逼死了。
老師的教誨,不能不聽。
但自己的路,還得自己走。
製墨的嘗試,不會停止。
隻是…需要做得更加隱蔽,不能再讓老師察覺了。
同時,也得在學業上表現得更加優異,才能讓老師放心,也才能堵住那些可能的非議。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要更忙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加快了腳步。
那條通往成功的路,注定不會平坦。
而他,早已做好了披荊斬棘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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