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字,精準概括,直指核心。
緊接著,便是承題,對破題之意進行初步闡釋和呼應。
“【承題】故聖人以‘不器’期許君子,蓋欲其博學審問,明德新民,而非役於形骸,滯於一技也。”
承題之後,便是起講,需要展開論述,引人入勝。
陳平安略作沉吟,筆鋒一轉,從“器”與“道”的關係入手,融入了些許《師說》的筆法風格,強調君子修身,當以“道”為本,而非以“技”為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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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講】夫天地之間,萬物皆有其用,然用有大小,器有精粗。小用者,役於一時一事;大用者,通於古今事理。君子之學,所以明道也。道者,萬物之總萃,萬事之準繩。器者,所以載道之末,成事之輔也。若君子汲汲於小技之習,而忘大道之求,則本末倒置,雖有所成,亦不過良匠之巧,難窺聖賢之堂奧矣……”
行文至此,陳平安感覺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筆下的文字也越來越流暢。
他開始按照練習八股文時的那種“起承轉合”的內在邏輯,層層遞進地闡述自己的觀點。
論述君子為何要“不器”,如何才能做到“不器”,以及“不器”對於個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重要意義。
期間,自然少不了引經據典,旁征博引。
《論語》、《孟子》、《大學》、《中庸》,信手拈來。
偶爾還會穿插一兩句《詩經》、《尚書》中的典故,以增添文章的厚重感和文采。
更重要的是,他在闡述這些觀點的同時,並非一味地複述前人舊說。
而是巧妙地融入了一些自己獨特的理解。
例如,在論述君子當“博學”時,他委婉地提出了“學無止境,融會貫通”的觀點,強調知識之間並非孤立存在,君子應當努力打破學科壁壘當然,他用的是古代的說法,如經、史、子、集之間的聯係),形成更為宏觀和係統的認知。
在論述君子當“通方”時,他又巧妙地將“知行合一”的理念融入其中,強調君子不僅要“知”,更要“行”,要將所學運用於實踐,解決實際問題,方能真正體現“不器”的價值。
這些觀點,看似隻是對古人思想的某種引申和發揮,但其內核,卻隱隱帶著幾分超越時代的思辨色彩。
陳平安在行文之時,也時刻注意著分寸。
他特意控製了這些“新穎”觀點的呈現方式和程度,使其既能成為文章的亮點,讓人眼前一亮,又不至於顯得過於“驚世駭俗”,被考官視為“奇談怪論”或“嘩眾取寵”。
力求在“穩中求勝”與“展現才華”之間,找到一個最佳的平衡點。
時間在筆尖的沙沙聲中悄然流逝。
號舍內的光線,也隨著日頭的升高而漸漸明亮起來。
陳平安全神貫注於筆下的文章,渾然忘卻了外界的一切。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毫不在意。
心中的那份激蕩與酣暢,卻是難以言喻。
這篇經義,寫得比他之前任何一次練習都要投入,都要順暢。
仿佛所有的學識積累、所有的思考感悟,都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宣泄口。
終於,當最後一個字落下,陳平安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整篇文章,一氣嗬成,酣暢淋漓。
他將毛筆輕輕放在硯台上,拿起寫好的試卷,從頭到尾仔細閱讀檢查了一遍。
字跡工整,無錯彆字。
論點清晰,論據充分。
引經據典,恰到好處。
尤其是那些融入的“新意”,如同畫龍點睛一般,讓整篇文章在合乎規範的同時,又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靈氣和深度。
陳平安自己,也對這篇答卷頗為滿意。
雖然不敢說一定能得案首,但至少,他已經發揮出了自己目前所能達到的最佳水平。
至於最終能否得到考官的青睞,那便要看天意了。
將試卷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晾乾墨跡,陳平安心中略微安定。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了。
第一場考試,要到傍晚才會結束。
這期間,考生們除了等待,便無事可做。
當然,也可以提前交卷。
但對於這種決定命運的考試,除非是那些實在寫不出來,或者對自己極度自信的考生,否則大多會選擇待到最後一刻。
陳平安也不例外。
他準備利用這段時間,再好好構思一下下午可能要考的策論題目。
隻是,不知道其他考生,此刻又在經曆著怎樣的煎熬與奮戰。
會不會有人,也能寫出石破天驚的錦繡文章?
這小小的青溪縣,藏龍臥虎之輩,想來也不會少吧。
他的這份經義答卷,在眾多的試卷之中,又會處於何等的位置呢?
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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