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在他的耳邊響起。
“據我所知,貴部與東邊的韃靼,因為庫倫草場的歸屬問題,已經數年沒有往來。去年秋天,還曾爆發過一場上千人的械鬥,雙方死傷慘重。”
“西邊的月氏部落,雖然與貴部聯姻,但他們的少主,似乎一直對當年您搶走他心愛的‘烏雲踏雪’寶馬,而耿耿於懷。”
“至於北邊的柔然,更是貴部的世仇。我聽說,他們的可汗,已經宣稱,要用您的頭骨,來當酒杯。”
陳平安每說一句,阿史那·俟斤的臉色,便白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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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他們部落內部,或是與其他部落之間的核心機密。
對方,是如何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陳平安沒有停下。
他取出了第三份,也是最後一份地圖。
這份地圖上,畫的不再是部落,而是一條條,用藍色墨水標注的,商路。
“這是,漠北草原上,所有的走私商路。”
陳平安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
“每年,有大量的私鹽、劣茶、鈍鐵,通過這些商路,流入你們草原。而你們付出的,卻是遠高於市價的牛羊,以及……你們部落女人的貞潔。”
“掌控這些商路的,是幾個與你們有仇的部落,以及……一些我大夏的,邊關敗類。”
“你們,被他們,像羊一樣地宰割著。”
陳平安看著阿史那·俟斤,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而這些事,你們那位高高在上的大汗,似乎,還被蒙在鼓裡。”
“轟。”
阿史那·俟斤隻覺得腦中一聲巨響。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仿佛在看一個無所不知的魔神。
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攥住了他的心臟。
他引以為傲的武力,在昨夜被徹底摧毀。
而他賴以生存的部落現狀和機密,在今日,又被對方,剝得一絲不掛。
他所有的底牌,所有的籌碼,在對方麵前,都成了一個笑話。
呼延博更是麵如死灰,他知道,這場談判,已經結束了。
在絕對的情報優勢麵前,任何的討價還價,都顯得蒼白無力。
陳平安將三份地圖,緩緩地收了回來。
他重新靠回椅子上,又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現在,我們可以來重新談一談,關於互市的條款了。”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但落在阿史那·俟斤的耳中,卻不啻於最終的審判。
李默等幾位大夏官員,早已是目瞪口呆。
他們看著陳平安,眼神中充滿了震撼。
他們還在為一匹馬、一斤鹽的價格,爭得麵紅耳赤。
而這位年輕的狀元郎,卻早已跳出了棋盤,從更高的維度,掌控了整場談判的走向。
這,才是真正的,樽俎之間,決勝千裡。
接下來的談判,變得異常順利。
阿史那·俟斤,徹底放棄了所有不切實際的要求。
最終,雙方達成了一份,完全由大夏主導的互市盟約。
盟約規定:
一、大夏在邊境,隻開設一處互市,由朝廷直接管轄。
二、大夏可向瓦剌,提供足量的食鹽、茶葉、布匹。但所有鐵器,都需以貨易貨,且數量受到嚴格限製。
三、所有交易價格,以大夏官方公布的價格為準。瓦剌需以最上等的戰馬、最優質的牛羊,前來交換。
四、作為回報,大夏將幫助瓦剌,肅清其周邊的走私商路,並承諾,在瓦剌與其他部落發生衝突時,保持“善意的中立”。
這份盟約,不僅為大夏,爭取到了巨大的經濟利益。
更通過控製戰略物資和外交手段,將瓦剌這個北境之患,牢牢地鎖住,使其成為大夏在草原上,一個可以被操控的棋子。
簽下盟約的那一刻,阿史那·俟斤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他知道,自己帶回草原的,不是一份協議,而是一副枷鎖。
但,他彆無選擇。
送走瓦剌使團後,李默看著陳平安,久久無語。
最後,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平安,老夫今日,方知‘後生可畏’四字,是何含義。”
“你,已非池中之物。這小小的翰林院,怕是,留不住你了。”
陳平安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走出鴻臚寺的大門,午後的陽光,正好落在他天青色的官袍上。
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裡,武安侯林景瑞挑起車簾,看著陳平安的背影,眼神中,滿是震撼與欽佩。
更遠處,皇城的角樓之上,大太監馮保的身影一閃而逝,仿佛從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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