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過食盒，指尖觸到盒麵的暗紋，“呀，這盒子還是塗大哥先前漆的那個呢。”
青禾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盒麵上的漆麵圖案果然栩栩如生，連露珠都像要滴落下來。
“給你這個。”
小影忽然往青禾兜裡塞了塊糖，油紙裹著的桂花糖還帶著體溫，“路上吃。劉婆子太凶，彆總罵你。”
“謝...謝謝。”青禾攥緊糖果。
小淩笑著將鬆子酥用帕子包起來，遞給青禾：“劉婆子要是敢罵你，我幫你說情。”
雲蝶看著她攥著布包的樣子，忽然起身取出個錦盒：“對了，這蜜餞你拿些給劉婆子，省得她總說我偏心。”
錦盒打開，裡麵是晶瑩剔透的蜜漬梅子，梅子上還撒著細碎的椰蓉。
她剛要推辭，雲蝶已往她兜裡塞了兩把：“傻孩子，拿著。在我這兒，不用總這麼拘著。”
說著，她皺了皺眉：“白明，你替我跟後廚的炳叔叮囑一聲，讓那些婆子他們不要對孩子們太嚴格了。”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青禾這才驚覺天色已晚，忙向她們福了福身：“我得走了，不然劉媽媽該罵人了。”
穿過回廊時，青禾轉頭望去，葡萄架下的幾人被燈籠鍍上暖光，小影正把一顆桃子偷偷塞進嘴裡，惹得小淩作勢要打。
月光透過葡萄葉的縫隙灑落，在她們身上織出斑駁的光影，像一幅永遠不會褪色的畫。
青禾忽然想起小影塞給她的桂花糖。
她悄悄剝開糖紙，甜味混著桂花香在舌尖散開，比劉婆子醃的金桔更甜。
青禾忽然聽見院外傳來馬蹄聲。
塗周牽著烏騅馬經過，烏騅看見青禾，竟親昵地晃了晃腦袋，蹄子輕輕刨著地麵，像是認得她這個在後廚偷喂過它胡蘿卜的小姑娘。
“塗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歆小姐的烏騅好些了嗎？”
“還有小淩姐、小影姐，怎麼也都回來了？”
青禾忍不住問。
塗周笑著拍拍馬脖子：“它倒是好多了。我和小淩小影今天晚上才回來的。”
她從衣襟裡掏出個小布包塞到塗周手中，裡麵是曬乾的胡蘿卜片還有靈筍片，“拿著，給烏騅吃，彆說是我給的啊。”
暮色如蜜緩緩流淌，將青石板路浸染成琥珀色。
塗周牽著烏騅馬立在燈籠下，馬兒鬃毛在晚風裡輕輕拂動，馬鞍上的銅鈴隨著動作發出細碎的聲響。
青禾站在斑駁的樹影中，月光透過枝葉在她裙角投下點點銀斑，宛如撒落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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