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慚愧道:“罪人鼠目寸光,不識天數,以致明主近在眼前,卻不思投效,反而舍近求遠,虛度光陰。”
高楷笑道:“既如此,你可願為我效力?”
“蒙秦國公不棄,罪人願效犬馬之勞!”許晉連忙應下。
“好!”高楷朗聲道,“今授你為府中兵曹參軍,於我麾下聽用。”
“謝主上!”許晉大喜。
他心中感慨,此前屢次與主上為敵,主上卻不計前嫌,仍然重用。
如此仁德之主,我必將竭儘全力輔佐,期望來日,建立一番功業。
……
且說關內道、鄜州、洛交城。
薛衍擊敗石重胤之後,便在此地駐守,觀望形勢。
不久,消息傳來,陛下被鴆殺,他一時老淚縱橫,麵北下跪,又命三州軍民,儘著素服。
未過一日,忽有探馬來報,董賊身死族滅,長安城落在秦國公手中。
他喟然長歎:董賊不得人心,落到這個下場,實乃罪有應得。
秦國公卻施仁德,以民為本,善待百姓。
以有德對無德,焉有不勝之理?
長安城為秦國公奪取,實在情理之中。
隻是,他這兩萬兒郎,三州之地,孤懸在外,該何去何從?
想到這,他憂心忡忡。
正無法可想,忽見管事匆匆來報:“郎君,秦國公派人來使!”
薛衍神色一振:“快請使者進府。”
“不,我當親迎。”
他連忙出府,正見一人峨冠博帶,飄然屹立,不由又驚又喜。
“崔賢弟?”
他曾在朝為官,與崔皓多有往來,引為知己。
“薛兄,彆來無恙?”崔皓笑問。
“我尚且安好。”薛衍不勝感慨,“一彆數年,我已滿頭華發。”
“賢弟卻風采依舊,通身氣派,更甚往昔!”
“薛兄謬讚了!”崔皓謙遜道。
兩人入府,進前堂,分賓主落座。
薛衍問道:“賢弟此來,可是為秦國公做說客?”
“正是!”崔皓直言不諱,“董賊鴆殺陛下,倒行逆施,如今已死,長安城為主上所得。”
“主上拜大周太廟,為陛下治喪,擬定諡號,放還宮娥,接濟百姓,安撫群臣,著實為一代明主。”
“薛兄何不順勢歸降?”
薛衍歎道:“不瞞賢弟,我雖有投效之心,奈何,這兩萬兒郎,三州軍民……”
“薛兄不必擔憂!”崔皓笑道,“臨行前,主上特命,讓薛兄官居原職,仍為左威衛大將軍,鎮守鄜、坊、丹三州。”
“秦國公如此寬仁,老夫自當歸降!”薛衍大喜過望,連忙上表一封。
兩人笑談片刻,崔皓忽然提起一事:“薛兄可知,令愛招降何善誌、馬仲文、丘仁利三人,平定武功、鄠縣、周至三縣?”
薛衍點了點頭:“我已有知曉。”
說實話,當初他聽聞此事,連連感歎,可惜薛采薇非男兒身。
不然,他薛家門楣必將光大。
崔皓笑道:“令愛巾幗不讓須眉,著實令人讚賞。”
薛衍神色一動:“賢弟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