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小哥……你們……你們怎麼會跟他們湊在一起?”
盛葳衝他輕搖了搖頭,車裡人太多了。
他看向一旁沒出聲的張啟靈,對方也隻是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深得讓人心頭發慌。
“怎麼?”阿寧挑眉,“你三叔請得動,我們就請不得?現在他們是我們的顧問。”
無邪心裡莫名升起一股被“背叛”的憋悶感,像是被最信任的人聯手推了一把。
阿寧視線在目光受傷的無邪和神色平靜的盛葳之間掃過,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弧度。
無數個問題堵在喉嚨口,他張了張嘴:
“我……”突然的刹車打斷了話。
車門被猛地拉開,戈壁灘上的晨風呼嘯而入,無邪下了車,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晨光勾勒出龐大營地的輪廓,十幾輛統一排開的路虎,堆積如山的物資和望不到邊的帳篷,穿梭忙碌或沉睡的眾多身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邪看著眼前歡呼的一眾人,目瞪口呆道。
“我們要去塔木陀。”一個平靜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無邪猛地轉頭,盛葳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側,晨曦勾勒出她精致的側臉輪廓。幾縷發絲被風吹拂著貼在頰邊,有種野性的美。
心跳莫名快了幾分,但這悸動很快被一股洶湧上來的“背叛”的怪異感所壓下去。
她怎麼會成了阿寧團隊的“顧問”?小哥也是,他還想問問他青銅門的事情呢。
“塔木陀?”無邪皺眉,那是陳文錦筆記裡反複提及的終點,難道那真有什麼嗎?
盛葳看似隨意的目光前方快速掃過,魚龍混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混進來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她的視線驟然定格在營地邊緣,一個坐在折疊椅上喝水的身影。
那人穿著風衣,依舊是一副斯文學者的模樣,似乎感應到了目光,緩緩抬起頭。
汪弈。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盛葳蹙起眉頭想。
對方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和稀薄的晨光,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抬起手中的保溫杯,對著盛葳的方向,優雅從容地一敬。
無聲的唇語,卻在盛葳腦海中清晰地炸響:“又見麵了,小兔子。”
死變態。
那惡意滿滿的稱呼讓她後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她強迫自己維持著麵無表情,隻是下頜線繃緊了些許,不客氣地回視著對方。
“嗬。”
旁邊一聲壓抑著怒氣的冷笑,將盛葳從與汪弈無聲的角力中驀地拉回。
無邪雙眸沾了些冷,嘴角緊抿,那股子不甘要破體而出,帶著點賭氣的意味:
“顧問就顧問吧,反正老子跟定了!”
他腦海裡亂糟糟的,想著爺爺以前跟他說的“做事情要主動”。
他要主動跟著微微,還要主動揪住那悶油瓶問個清楚!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鬼!
他其實一直都能隱約感受到微微和小哥之間是有某種聯係的,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流露出的氣場總會透著一種相似感。
仿佛他們來自同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這種發現讓他煩躁又恐慌。
他又想起照顧三叔的那些日子裡,三叔對他說的話:
“大侄子你可得爭氣些啊……追人最沒用的就是臉皮,誰發瘋,誰成功。”
三叔話糙理不糙,他就破罐子破碎了。
旁邊的高加索人看到無邪往車裡探,疑惑道:“SUperWU!你要回去了嗎?”
他沒理他,從車上拖下背包,動作有些粗魯,像是在發泄,“我也要去塔木陀!”
“無邪。”她突然叫住他。
像一捧水瞬間澆熄他逐漸狂躁的鬱悶。
無邪眼角的餘光掃過她,那洶湧的悶意中又不由自主地摻雜一絲難以言喻的委屈。
他梗著脖子沒有回頭,卻又始終留意著對方靠近的身影,直到呼吸拂過耳畔:
“彆生氣了,我們不會背叛你的。”
無邪臉色驀地漲得通紅,剛才那股狠勁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隻剩心跳如擂鼓。
盛葳看著他炸起又瞬間乖順的樣子,心裡微軟,無邪有的時候真的很像一隻狗。
她知道無邪很重情義,但此刻周圍人多眼雜,有些事確實不便明說,隻是若再不解釋,這隻吳小狗怕是要委屈得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