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選,我怎麼知道你要多粗多長的規格才合適。”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話語裡的雙關意味隨意而赤裸,可惜她根本就沒聽。
“把你的臟手拿開!我自己走!”盛葳被他拽得一個踉蹌,被迫跟著移動腳步。
她心頭火起,特彆是在發現汪弈也站起身慢悠悠跟在身後的那副賤樣。
她知道,拆穿他們並沒有多大意義,因為她猜裘德考很可能跟汪家人暗中勾結,索性讓他們做找路的工具人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是宿敵,可汪家人對她的態度,卻總裹挾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趣”。
“收好你的眼睛,”她頭也不抬地警告,“你就算把我盯穿,也不能殺了我。”
汪弈不僅沒收回視線,還不疾不徐地走來,學著她的樣子與她並排蹲下,歎息道:
“我想,盛小姐對我的誤解有點大。”
盛葳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兩人之間隔著不到一臂的距離,他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又浸滿惡意:
“我隻是想好心提醒你……西王母國裡最有名的就是蛇,可要小心啊~”
“說不定最喜歡吃你這樣的,”他刻意停頓,舌尖輕舔過下唇,“……小兔子。”
盛葳猛地一頓,指節握得泛白,氣得抬臂猛地撞在她胸口,肩膀狠頂向他的下頜。
爹的,你才是小兔子!你全家都是!
“呃!”
汪弈猝不及防,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蠻力撞得向後踉蹌,一個不慎仰麵跌坐在地。
那副精心維持的從容被破碎,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露出一瞬間的錯愕和狼狽。
她看也沒看,冷哼一聲徑直打算離開。
路過老成時她腳步微頓,男人抱臂擋在門口,卻也沒攔著她,隻是那雙濃眉在她撞倒汪弈的瞬間輕挑一下。
沒有那種黏膩的陰褻,眼底隻是興奮,像是在打量一隻意外伸出利爪的兔子。
地上的汪弈仍保持著推倒姿勢,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愉悅笑出聲,令人頭皮發麻。
“嗬……嗬嗬……”
他慢條斯理地扶正眼鏡,將情緒重新隱藏在反光之後,還優雅撣了撣衣服的灰。
這就是答謝嗎?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為什麼愛盯著她?汪弈也不知道,已經是出於某種本能,將那道身影刻進了腦子。
至於為什麼會好心提醒,也許除了單純的挑逗之外,混雜了點彆的什麼也說不定。
她很怕蛇,他知道,而汪家人就是蛇。
——
盛葳回到自己的帳篷裡,開始翻那本筆記,裡麵有一些她沒想過的發現:六線一圈圖,龍脈推論,以及還有一串號碼……
看完後,一股沉重的疲憊感夾雜著信息過載的眩暈襲來,她將筆記小心收好,本想閉目養神片刻,卻不料意識迅速沉淪。
夢裡一片混沌,隻有冰冷和黑暗。
身體深處傳來難以名狀的疼痛,在無儘黑暗裡,她似乎看到了大片模糊的白色。
不知道是牆壁還是衣服,她隻覺得那白色刺眼又冰冷,本能地讓她想蜷縮逃離。
盛葳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尚未聚焦的視線裡,首先映入的是黑瞎子的臉。
那張總是掛著痞笑的臉,此刻意外地沒什麼笑意,直到她醒來才放鬆了一瞬。
“醒了?”青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盛葳這才發現自己的下顎正被他牢牢扣住。
黑瞎子拇指輕巧地擦過她咬破的唇角:
“小祖宗,你剛才差點把舌頭咬斷。”
“微微!你終於醒了!”無邪的臉突然擠進視野,手裡還端著碗酥油茶。
盛葳緩緩坐起身,一摸額頭竟然全是冷汗,有些茫然,嘶啞道:“我怎麼了?”
“你睡了一下午,現在天都黑了,我就想著送點吃的過來。”無邪飛快地解釋。
“剛進來就看到小哥按著你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無邪想起之前的那次壁畫事件,心中不禁對她的過往也好奇起來。
盛葳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被卷到手肘,蒼白皮膚上赫然留著五道指痕,而張啟靈仍然眉頭微蹙,一副凝重的樣子。
“嗯。”盛葳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似乎習以為常,“嚇著你們了。”
“小妮子,夢裡跟誰打架呢,”黑瞎子試探道,“差點把你師父我都掀翻。”
她不自覺抽搐的掙紮力道極大,黑瞎子和張啟靈不禁用了點力氣才將她全身按住。
“忘了,記不清……”這是實話,她經常不記得夢的內容,隻剩下本能的戰栗。
她剛洗了把臉,帳篷簾子突然被一雙手掀開,光影中站著個修長人影,穿著身白色衝鋒衣,與這粗獷的戈壁營地格格不入。
盛葳看到來人詫異道:“花兒爺?!”
“你們認識?!”無邪看著兩人,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