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從軍師安排,魚貫而入聚義廳,準備商議今日的具體事務。
昨日大火,聚義大廳最先被點燃,外麵被燒得麵目全非。
大家目光在聚義大廳外逡巡了片刻,情緒多少有些沉重。
畢竟白虎山昔日也曾經風光過,而此刻的落魄,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告訴眾人,白虎山的最終命運是什麼。
好在這裡昔日建山時,花了大力氣,聚義大廳是磚石結構的。
大嫂昨夜又安排人救火,焚毀並不嚴重,屋裡在裡麵看不出什麼變化,但還是有一股濃鬱的煙熏火燎的氣息,很是刺鼻。
蕭凡一進門,便看了眼大當家那張虎皮大椅。
大嫂雖然實際年齡,已經三十多歲,但是皮膚很嫩,都能掐出水來,而且身段也很是豐腴,最後他們山寨這些狂野的漢子喜歡。
軍師坐在次位,目光審視在每個人身上,他對於山寨諸多弟兄沒出息的樣子很是嫌棄。
但此時大事要緊,他也沒有開口嗬斥。
迎門梁頭目,項充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跟他的幾個兄弟坐在比較邊緣的位置。
蕭凡跟隨隊伍入內,瞬間引來了眾人的目光,不少人見了他的真本事,向他點頭示意。
剛剛被落了麵子的三當家,一路上感受到大家審視的目光,心裡大為惱火。
剛才劉興業的落敗,自己這邊兒的人氣瞬間降到了冰點。
就連新招攬的十幾名炮手,也是垂頭喪氣,像是遭了瘟的病秧子。
待看到蕭凡的座位竟然距離自己不遠,而且眾人都在跟他點頭示意,反而將自己當做空氣的時候,三當家頓時忍不住在他耳邊,冷言道,“蕭凡,你小子最好小心點,彆平白無故的死在戰場上。”
蕭凡斜睨了對方一眼,淡淡道,“三當家,你是不是早上吃撐了?你要是有本事,便一會兒上戰場多殺幾個官兵。”
三當家恨恨地看了蕭凡一眼,鐵青著臉落座,沒有說話。
蕭凡不屑地哼了一聲,“沒卵子的廢物,除了欺負老翁,你還有什麼本事。”
三當家勃然大怒,瞪著蕭凡,臉上的肌肉抖動,厲聲喝道,“蕭凡,你還敢羞辱我?”
蕭凡冷哼一聲,再也懶得多看他一眼。
蕭凡覺得三當家這種人,就沒有必要去前線,浪費人手。
蕭凡的樣子,讓三當家更是怒氣值飆升,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了蕭凡。
二當家坐在距離大嫂不遠處的位置,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三當家,高聲道,“老三,你跟蕭凡計較什麼?
“他是小輩,你是三當家。”
“你看看你的樣子,今日合力殺賊本是好事,你從清早就開始鬨騰什麼勁兒?還有沒有一點三當家的樣子。”
話音落下,看向三當家沉默不語,一臉憋屈便秘的樣子,心裡暗暗道,“娘的,這家夥不會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軟蛋吧?就敢欺負欺負山寨的人,不敢殺官兵?”
“那可真麻煩了,自己雖然有心殺官兵,但是人手不足啊。”
軍師見眾人落座,輕咳了一聲,開始說明情況,“今日,天一亮,我便以軍師的名義送去了投降書,雖然信使被扣下了,但我們的細作傳回來消息,官兵對我們的投降很感興趣。”
“會派出縣令司馬春,巡檢朱能來與我們和談,這對我們而言,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眾所周知,大當家身死,主要罪人就兩個,一個是陰險狡詐的司馬春,另外一個則是箭法超絕的朱能。”
“隻要殺了他們,大當家的仇就報了。而且兩個人一文一武,是這支官兵隊伍的靈魂人物,除了他們,賊軍必亂,屆時我等活下去的機會也會多幾分。”
眾人聞言,都是兩眼放光,覺得勝利在望。
唯獨蕭凡微微一驚,他沒想到,軍師竟然有本事在官兵之中安插細作,還能知道如此重要的情報。
看來,自己對於白虎山的前途的判斷,還是有些過於悲觀了。
或許整體的情況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不過大勢如此,白虎山覆滅是遲早的事情,自己還是得抓緊想想,怎麼逃走比較合適。
軍師繼續道,“鑒於現在迎門梁和炮手等一眾兄弟加入,我們的實力又增加了不少,我準備重新調整一下伏兵人選,增加一番勝算。”
軍師的話音剛落,人群之中的劉興業開口道,“此次與官兵交鋒,山寨內隻餘下大嫂和大小姐,以及一些老幼,未免過於單薄。”
“我們雖然對官兵有所謀劃,但是具體的結果未知,我便領著炮手兄弟們,在山寨內守衛好了。”
“大當家給我們的最後一道命令,也是守好後山。”
劉興業的話音剛落,山寨內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一臉的不屑。
以為有了助力的三當家,更是失望至極,他勉強地笑了笑,將頭低下,不敢接觸眾人。
蕭凡也不瞧劉興業一眼,隻是淡淡地看向三當家。
三當家手下多是貪生怕死之徒,昨夜官兵襲營,就屬他的嫡係損失的最多。
倒是二當家那邊兒,還湊合。
雖然陳繼海被揍趴下了,仍然對自己橫眉怒目,凶光四射。
這家夥還是有點本事的。
軍師見狀,也是泄氣地冷哼了一聲。
不過他一向尊崇大當家,倒不好直接推翻大當家的命令。
而且他覺得,他們可以伏擊官兵,官兵未必不可以趁著和談進攻白虎山,留著一部分人手,防守也是應該的。
他沒有看垂頭喪氣的三當家,而是先問詢了二當家那邊兒,“老二,你那邊兒沒啥毛病吧?過了一宿,可還能維持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