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給傅暄緲的。
因為傅諶是醫生,她這個患者家屬給他送禮,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非得給傅諶扣一頂收賄賂的帽子。
所以,她覺得把禮送給傅暄緲比較好,也說得過去。
但這個分寸也要掌控得當才行。
裴綏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酸鹹苦辣,五味雜陳裡,唯獨缺了一味甜。
這件事傅諶倒是占了個先機。
反倒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看著電梯上升的數字,他提了口氣,聲音清冷又沙啞,“既然傅諶和Barry教授這麼熟,那就挺方便的。
你也彆太擔心,有了Barry教授,相信你父親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又要顧醫院那邊,又要管美術館,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嗯,我知道。”
孟笙輕輕頷首,“還是要多謝你幫我父親費心了,謝謝。”
“這也是我該儘的一份心。”
不論是因為愧,還是為了她。
都是他該做的。
偌大的電梯裡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在一起的時候,孟笙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心理去麵對裴綏,可現在分手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視若無睹,從此互不相識,老死不相往來,似乎又過於殘忍了些。
但又總不能藕斷絲連什麼吧?
那她成什麼人了?
既要又要,還十分矯情。
她看不上。
所以,剛剛在下車和他對視上的那一秒,她覺得,就這樣心平氣和地保持距離就可以了。
都是體麵人,沒必要鬨那麼難堪。
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我安慰的話,至少在麵對他的時候,就比如現在,她能穩住情緒,沒怎麼外露。
好在這種沉默沒有維持太久,電梯就已經在11樓停下來了。
她沒做停留,抬腿就走出去,回頭和他說了句,“早點休息。”
說罷,便邁開步子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了。
裴綏的呼吸忽然就重了幾分,腦海裡湧現出許多關於他們在電梯裡牽手,電梯外擁抱,又或是親吻的甜蜜畫麵。
電梯門關上,再次上升。
那些畫麵還沒閃完,電梯又停在了15樓。
他思緒也被打斷了。
他扯了扯唇角,弧度上揚,卻分不清這是笑還是嘲諷。
隻有無儘的苦澀和痛楚。
從地下停車場到上樓,和她見麵交流的時間,十分鐘不到,也最多六七分鐘的樣子。
可給他的感受卻是疏離和客套。
她在刻意疏遠他。
可這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們都分手了。
分手了……
想到這個詞,他唇角又克製不住地扯了扯,最後閉了閉眼,才走出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