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棠方才還淡定的一張小臉,早在進殿的時候就變了。
他佯裝出的害怕和無助,展露無遺。
“皇祖父!嗚嗚……”小家夥直奔皇帝懷中,小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將自己方才遭受的危險都說了。
還道:“孫兒平時就愛和汝陽王世子拌嘴,可也罪不至死!求皇祖父替孫兒做主。”
豆大的淚水順著俊秀小臉滑落,皇帝心疼不已,大掌來回擦拭。
許靖央正要說話,長公主卻淡淡說:“昭武郡主來遲了,就在剛剛,本宮的女侍衛趙姑娘,發現了宗次郎的不對,就算你不抓他來,皇上也正要下旨捉拿呢。”
趙曦微微昂頭,似是覺得許靖央來搶占她的功勞。
許靖央拱手:“皇上,我要說的並非隻有宗次郎試圖刺殺皇長孫一事,我還有個發現。”
說罷,她彎腰,宗次郎已經疼的昏死過去,任由許靖央扒開了他的袖子,露出一隻遍布整條左臂的刺青。
那是一條大鯢,有四爪,長著魚頭,嘴裡帶著獠牙,十分醜陋猙獰。
皇帝皺眉:“這是何物?”
“一種鯢魚,東瀛人稱它為鬼鯢,當年與西越交戰時,曾生擒兩名細作,身上皆有這樣的刺青,調查後才知,這些人多半來自東瀛,靠著水下功夫好、輕功敏捷的特點,專司滲透敵國、刺探軍情,誰給錢,他們就能為誰做事。”
許靖央說完,皇帝神情驟然黑沉。
隻是刺殺皇長孫,倒可以說成是勢力之間的殘酷鬥爭。
可若是被這樣的細作潛伏進權貴當中,那問題就大了。
更彆說養著這東瀛刀客的人,還是汝陽王,是皇親國戚!
當著外人的麵,皇帝不會輕易表露態度,可神情已經陰森的可怕。
“昭武,你又立功了,若非你警覺,朕隻怕還要以為他是特例,而不去深入調查,後果不堪設想。”
如宗次郎這樣的人,偷偷潛伏在暗處的還有多少?
皇帝抬手,便要賞賜許靖央。
皇後更是撫著心口,歎息道:“昭武,若離了你,今日皇長孫便危險了,趙姑娘即便提醒的再及時,又有什麼用呢?”
她這番話自然是看出來長公主要捧趙曦,故意這麼說的。
長公主臉色不大好看,暗中看向趙曦。
為什麼許靖央每次都能發現的問題,而趙曦永遠慢她一步!
這時,蕭安棠抱著皇帝的胳膊,輕輕搖晃。
“皇祖父,昭武郡主已經兩次救下孫兒,她的武功堪稱天下第一,孫兒想認她做武師父,請皇祖父點頭同意。”
皇帝一怔,笑著抬頭看向許靖央:“昭武,朕的孫兒都對你如此欣賞,可見你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許靖央拱手:“天下能人居多,我不過占了一成,恐怕不能教皇長孫。”
她不同意,皇帝反而要她答應。
“教一教也無妨,這孩子若能將你的本事全數學來,也是你的能耐。”
見皇帝同意,蕭安棠馬上喊道:“師父,以後請多多指教!”
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了。
許靖央心想,這小家夥倒是真會見縫插針。
眼見著許靖央搖身一變,成為了皇長孫的師父,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開一大截,趙曦暗中攥緊拳頭,眼底掩下妒色。
皇帝將宗次郎扣下,準備派人審問。
這時,卻有大太監匆忙進來:“皇上,輔政大人求見。”
皇帝頷首:“準。你們先退下吧。”
“是。”許靖央等人告退。
輔政大臣應該是為了要事前來,長公主和皇後都得跟著出去。
許靖央心如明鏡。
皇帝終於要知道,使臣團再次被截殺的噩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