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揣摩在她的傷疤上,緩緩片刻,才收回手。
蕭賀夜挪開銅爐,為她蓋上被子,薄眸中的深黑,好似無欲無求。
“以後每日本王來給你熏藥。”
“叫旁人做便是,讓王爺看,也是希望您放心,我這是小傷,不會耽誤戰局。”
許靖央說罷就坐了起來。
蕭賀夜沒料到她會如此坦蕩,怔忪一瞬,目光在捕捉到平整的裹胸下,微微起伏的線條時,他立刻挪開目光。
僅是一瞬,許靖央已經扯來旁邊的衣襟,左右交疊穿好,隨後利落地係上腰封。
蕭賀夜仍側著頭,大掌搭在膝上,耳朵聽著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他微微皺眉:“本王在此就罷了,下次若是旁人,你不能這樣。”
許靖央套靴子看他:“哪樣?”
蕭賀夜重重的冷哼:“明知故問。你是女子,這畢竟是軍營,若韓豹、雷川來,也不顧忌?”
短短兩句話的功夫,許靖央已經重新穿戴好了。
隻有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著,更為她那張英氣清冷的麵孔,增添了幾分柔意。
然而,許靖央的語氣卻有些漫不經心的嗤笑。
“既是軍營,我不會當著他們的麵做無禮的事,但必要時候,也沒辦法計較這些繁文縟節。”
蕭賀夜扭頭,森黑薄眸灼灼地看著她:“當初也在趙晏麵前換過衣裳?”
許靖央本是想故意那麼說,讓他清楚,自己或許不是他要的那種女子。
卻沒想到蕭賀夜又提到了趙晏。
許靖央頓了頓,皺眉說:“王爺又胡說,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當時行軍打仗,大家為了保命,在泥地裡翻滾都有過,換沒換衣裳怎麼記得清楚?
許靖央確定的是,她的身份沒有被人發現過,趙晏或許懷疑,可從沒問過她。
“早晚剜了他眼睛。”蕭賀夜語氣冷淡說罷,起身走了出去。
許靖央跟在他身後,兩人還要為下一步戰略,召集幾名副將商討。
潘祿海找到了趙曦,給了她兩瓶藥膏。
看著趙曦趴在床上又哭又疼的模樣,潘祿海細白的麵孔閃過一絲不耐煩。
要不是主子說,趙曦有用,他實在不想管這樣的廢人!
“彆哭了趙束尉,軍醫那兒沒有藥,雜家還帶著幾瓶,這可是宮裡的藥膏,你就放心用吧!”
趙曦哽咽,紅彤彤的眼睛,透著氣憤。
“我腰傷了是事實,可我去軍醫那拿藥,他竟然說大將軍也腰疼,藥材要緊著給大將軍用,這肯定是許靖央故意刁難我,她連腰疼也要學我嗎?”
潘祿海冷笑一聲:“神策大將軍征戰四方,這些日子一刻也沒閒著,身上有點病痛多正常,倒是你,至今沒混出個名堂來,軍醫不給藥,雜家看也在情理之中!”
趙曦委屈地咬牙:“公公,您也這麼說,既有妙藥,為何不想辦法治治我的手?”
她理直氣壯地道:“我早早地好起來,才能重新上戰場!”
潘祿海瞥她一眼。
“怪隻怪你運氣不好,雜家來的時候,你手筋已經斷了,現在愛莫能助。”
“就是許靖央故意的!”趙曦攥拳,“她明明聽說公公來了要見我,卻仍砍了我的手筋,沒將皇權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