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二十年簽到的“獄火淬體”,此刻正順著血脈翻湧。
“葉某學過點現代格鬥術。”他歪頭笑,“專克花裡胡哨的招式。”
葉無塵瞳孔驟縮。
他看見對方的劍終於出鞘——沒有寒光,沒有龍吟,隻有無儘的黑,像要把所有光線都吞進去。
“小心!”太虛宗大長老撲過來,卻被無形氣牆擋住。
玄淵劍劃出半弧。
碎星劍訣凝聚的劍氣風暴突然靜止,然後像被刀割的布帛,“嘶啦”一聲裂成兩半。
葉無塵的劍“當啷”掉在地上,他望著自己胸口的劍痕——不深,卻讓他渾身靈力像被抽乾的井。
“我輸了。”他跪在地上,聲音發顫。
全場死寂。
直到紫霞山的白芷突然撫琴,清越琴音裹著幻術襲來時,眾人才如夢初醒般騷動。
“好個六皇子!”萬毒穀穀主拍案而起,“用邪器勝我宗天才,算什麼本事?”
“邪器?”葉天策反手將玄淵插在擂台中央,黑霧立刻蔓延開,把所有撲來的術法都吞了進去,“這是大乾的國器。”他掃過眾人發白的臉,“諸位今日來,是議朝政的。”
山風卷著雲氣掠過,薑洛璃就是這時出現的。
她穿月白劍袍,腰間懸著未出鞘的“問心”,發間的青玉簪子映得她眉眼冷若冰霜。
“你贏了。”她站在擂台邊緣,聲音像寒潭裡的冰,“但你要放過這些宗門。”
葉天策倚著玄淵劍,望著她發間晃動的青玉——那是二十年前他在邊境戰場撿的,說要給她雕個簪子。“為什麼?”
“他們背後......”薑洛璃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中幾個藏頭露尾的身影,“有境外勢力。”
“那更不能放過。”葉天策往前走了半步,玄淵劍隨他移動,黑霧在兩人之間織成屏障,“洛璃,你留在這裡,我便讓一步。”
薑洛璃盯著他眼底的金紅,那是係統運轉的光。
她伸手觸碰黑霧,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和當年戰場篝火一樣的溫度。
“我會回來。”她轉身時,問心劍嗡鳴,割斷了一縷黑霧,“等你能護得住大乾的時候。”
她的身影消失在雲裡時,葉天策展開了懷裡的黃絹。
“《宗門禁武令》即日起施行。”他的聲音混著玄淵劍的嗡鳴,震得青冥山的古鬆簌簌落針,“宗門不得私養武裝,所有修士需在三日內到各州府登記。
違令者,以叛國論處。”
人群炸開鍋。
萬毒穀穀主拍碎石桌,紫霞山掌教捏斷了琴柱,隻有太虛宗大長老盯著葉無塵胸口的劍痕,突然跪了下去。
“老臣遵旨。”
夜幕降臨時,葉天策的馬車碾過青冥山的碎石路。
趙高掀簾進來時,他正在擦拭玄淵劍,劍身上倒映著他微沉的眼。
“殿下,境外暗樁回報。”趙高壓低聲音,“有支戴九瓣蓮紋麵具的隊伍,帶著大批靈玉往北疆去了。”
葉天策的指尖停在劍鞘上。
他望著車外漸起的北風,想起二十年前天牢裡,那個同樣北風呼嘯的夜晚,母妃用最後一口氣說的話:“策兒,北疆的雪,比天牢的鐵鏈更冷。”
“備馬。”他將玄淵收入懷中,“去兵部。”
趙高剛要應是,車外突然傳來急報聲:“啟稟殿下!
北疆八百裡加急!”
北風卷著信鴿的血羽撲進車窗時,葉天策的手指在玄淵劍鞘上敲了三下——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