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嬪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假裝不經意地說道:“娘娘,依臣妾看,這八成是高貴妃的手筆。您想啊,後宮之中,高貴妃向來爭強好勝,嫻妃雖說如今失寵,但到底也是大家閨秀出身,難免會讓高貴妃心生忌憚。此番那爾布出事,恐怕就是高貴妃在背後推波助瀾。”
皇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隻是這事兒沒有確鑿證據,也不好隨意定論。”
嘉嬪輕輕歎了口氣:“是啊,娘娘聖明。隻是嫻妃姐姐那般聰慧,想必心中也能猜到一二。若是她阿瑪在獄中出些什麼事,恐怕嫻妃心中的恨意,都會記在高貴妃身上。”
此時,在陰暗潮濕的牢獄內,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那爾布蓬頭垢麵,衣裳襤褸,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身形顯得格外單薄。連日來的折磨與擔驚受怕,讓他身心俱疲,此時正昏昏沉沉地睡著。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牢獄的死寂。一個小太監邁著細碎的步伐,手裡穩穩地端著一個食盒,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他來到那爾布關押的牢房前,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無人注意後,猛地打開食盒。
刹那間,十幾隻老鼠“吱吱”亂叫著,從食盒中一擁而出,如黑色的潮水般湧進那爾布所在的牢房。這些老鼠在狹小的空間裡四處亂竄,有的甚至順著牆壁攀爬,露出尖銳的牙齒,發出陰森的叫聲。
那爾布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睜眼便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老鼠,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驚恐地瞪大雙眼,喉嚨裡發出一聲絕望的呼喊:“救命啊,有老鼠啊!”那爾布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雙手抱頭,試圖躲避老鼠的靠近,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老鼠們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恐懼,越發肆無忌憚,幾隻膽大的老鼠甚至爬到了他的腳邊,啃咬著他破爛的褲腳。那爾布拚命地甩動雙腿,想要驅趕這些可怕的生物,然而這一切隻是徒勞。他的呼喊在空蕩蕩的牢獄裡回蕩,卻無人回應。
“來人啊,救救我……”那爾布的聲音帶著哭腔,透著無儘的絕望。他心中明白,這絕非偶然,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折磨他。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他孤立無援,隻能任由這些老鼠肆虐,恐懼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緊緊籠罩,讓他喘不過氣來。
香菱匆匆回到承乾宮,滿臉淚痕,聲音帶著哭腔:“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剛聽說,老爺在牢獄裡染上了鼠疫!”
嫻妃手中的茶盞“哐當”一聲掉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說什麼?鼠疫!怎麼會染上鼠疫?”
香菱抽泣著說:“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得知消息後,趕忙去太醫院求太醫,可那些太醫一聽是老爺染上了鼠疫,都嚇得不行,沒一個人願意去。”
嫻妃心急如焚,咬了咬牙:“這群膽小怕事的東西!走,本宮去養心殿求皇上,讓他派太醫去救阿瑪。”
說罷,嫻妃匆匆趕到養心殿。門口的王忠見嫻妃前來,神色有些為難。
嫻妃焦急地說道:“王忠公公,本宮有急事求見皇上,勞煩您進去通傳一聲。”
王忠麵露難色,低頭說道:“嫻妃娘娘,皇上這會兒正忙著呢,怕是不便打擾。”
嫻妃一聽,心中愈發著急:“王公公,本宮真的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本宮阿瑪在牢獄染上了鼠疫,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還望公公通融通融。”
王忠依舊搖頭:“娘娘,不是奴才不通情理,實在是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奴才也不敢違抗聖意啊。”
嫻妃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可也無可奈何,隻能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剛走出沒多遠,迎麵碰上了皇上的弟弟和親王弘晝。弘晝見嫻妃神色慌亂,滿臉淚痕,不禁心中一緊。
弘晝急忙上前,關切地問:“芷若,你這是怎麼了?”
嫻妃抬眼,見是弘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似有痛苦、無助與一絲久違的依賴,趕忙行禮:“弘……和親王,還請您喚本宮嫻妃。如今事急,求您救救本宮的阿瑪。他在牢獄裡染上了鼠疫,太醫院的太醫都不肯去救治,本宮去求皇上,也未能見到皇上。”
弘晝皺了皺眉,眼中滿是疼惜:“芷若,都到這時候了,你我之間還講究這些虛禮作甚。當年之事……罷了,不說了。你彆著急,我這就去想辦法。”
嫻妃心中一陣酸楚,聲音微微顫抖:“弘晝,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可我身不由己。如今阿瑪性命攸關,若您能救他一命,嫻妃做牛做馬也願意報答您。”
弘晝看著嫻妃,目光堅定:“芷若,我從未怪過你。你放心,救老大人,義不容辭。我這就去找幾位信得過的大夫,都是醫術精湛且膽子大的,讓他們速速去牢獄為老大人診治。”
嫻妃淚水奪眶而出:“弘晝,多謝你。若阿瑪能平安,嫻妃這條命都是你的。”
弘晝輕輕搖頭,柔聲道:“芷若彆這麼說。你先回承乾宮等著,有消息我馬上讓人告訴你。”
說罷,弘晝匆匆離去,嫻妃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默默祈禱阿瑪能夠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