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滄瀾更是嗤之以鼻,眼中滿是蔑視!
賈玌端坐馬上,目光平靜地掃過腳下那跪地顫抖的倭國天皇,掃過那黑壓壓一片隨著呼喊聲而將身體伏得更低的倭人群落。
他並未立刻言語。
這短暫的沉默,比任何嗬斥都更令人恐懼。
片刻後,賈玌才緩緩開口,聲音威嚴:
“我大慶皇帝陛下仁德,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準爾等內附稱臣,免卻刀兵之禍,活此一方生靈。”
這話如同赦令,讓跪伏的倭人群中出現一陣細微的鬆動,許多人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仿佛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
後小鬆天皇更是如同虛脫般,身體一軟,幾乎癱倒,又被身後的內侍死死架住。
賈玌的目光掃過那桉幾上的國璽和降表,繼續道:“既願歸順,便呈上降表、國璽吧!”
後小鬆天皇聞言,掙紮著在內侍的攙扶下重新跪直。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完成一生中最屈辱卻也最重要的儀式。他顫抖著雙手,捧起桉幾上那盛放著降表和國璽的紫檀木托盤。
他一步一步,極其艱難地向前挪動,每一步都彷佛重若千鈞。終於,他走到賈玌馬前約三步距離,停下腳步。
他不敢抬頭去看馬背上那如同神祇般威嚴的身影,隻是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鞠躬,將手中沉重的托盤高高舉過頭頂——
1945年9月2日
這一刻,萬籟俱寂。
所有大慶將士的目光,所有倭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高舉過頂的托盤和那深深鞠躬、卑微到塵埃裡的身影之上。
陽光灑在賈玌的紫金甲胄上,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賈玌並沒有立刻去接......在這一刻,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另一幅......遙遠而又真實的畫麵!
那或許是另一個時空,另一片海域,另一群浴血奮戰的先輩,終見雪恥揚眉的刹那!
短暫的沉默,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長,壓得後小鬆天皇雙臂酸軟,幾欲崩潰,冷汗浸透了他厚重的冠服。
終於,賈玌翻身下馬,走到天皇麵前。
目光仔細檢查了降表內容和國璽真偽,確認無誤後,賈玌雙手托著降表和國璽,轉身麵向大軍,高舉示眾。
“降表,收了。”
“國璽,納了。”
“自即日起,世間再無倭國......此地,為大慶倭地都指揮使司!”
陽光照射在托盤之上,素白降表與黝黑國璽形成鮮明對比,無比刺目。
“萬勝!”
“大都督威武!”
“陛下萬歲!”
短暫的寂靜,五萬戰兵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聲浪如同海嘯般席卷原野,震得京都城牆似乎都在顫抖!
賈玌在這震天的歡呼聲中,麵容依舊沉靜。
他緩緩放下手臂,將托盤交由身旁激動得麵色潮紅的書記官鄭重捧持。
然後,他才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幾乎要虛脫倒地的後小鬆天皇,聲音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也傳入周遭所有屏息凝神的倭人公卿耳中:
“陛下仁德,準爾等內附。”
“即日起,倭地歸治,設都指揮使司。”
“爾王室,遷居京師,以待陛下聖裁。”
“望爾等…好自為之。”
言罷,他不再多看那癱軟的身影一眼,將托盤交予親衛,而後利落地轉身,翻身上馬。
“玉逍遙”發出一聲舒暢的長嘶。
“熊文龍。”
“末將在!”熊文龍激動應道。
“接管四門武庫府庫。異動者,格殺。”
“得令!”
“蘇瑾言!”
“末將在!”
“清點戶籍,接管衙署,維持秩序,甄彆人員!”
“末將領命!”
“鄭滄瀾。”
“末將在!”
“著你率水師各部,巡弋本州、九州、四國沿海。”
“凡遇船隻,無論大小,一律扣查。”
“有敢揚帆遁海者,無需稟報——”
賈玌微微停頓,目光如刀。
“儘數擊沉。”
“末將遵命!”
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地下達,慶軍,開始全麵接管——倭島!
而曆史......也在這一刻,被永遠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