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簡單地衝了一個澡後,來到了暫時安置蘇七淺的房間內。
宇文軒早已察覺到謝時這幾日的反常,他似乎對自己的向導過於關心和在意了。
所以他提前將蘇七淺換去了其他房間,來了一招引蛇出洞。
宇文軒輕輕推開了房門,下意識地想要開燈,可腦子裡突然想到萬一她睡著了呢,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不過還未等他靠近,床上似乎就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
雖然很小,斷斷續續的,但對於聽覺異常發達的哨兵來說,就顯得無比清晰了。
宇文軒的心臟莫名一緊,他迅速來到了床邊查看蘇七淺的情況。
隻見女人渾身蜷臥在被褥裡,眉尖緊蹙,小臉的五官皺在一起,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不適和痛苦。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好燙,怎麼會這麼燙。
幾滴晶瑩的淚珠還掛在她的睫毛之上,臥室內充盈著濃鬱的向導素氣息,快要將人窒息。
蘇七淺是進入每三個月一次的向導發熱期了。
體內燒灼的溫度快要將她身體內的水分蒸乾,又在時刻不停地攻擊著她脆弱的神經,腐蝕著她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明明以前靠打抑製劑也能硬撐過來,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和苦海受刑沒什麼兩樣。
她不知道的是,綁定專屬哨兵後,抑製劑對於向導的壓製作用就更顯得相形見絀和微不足道。
這也就是為什麼塔台不會給綁定了專屬哨兵的向導發放抑製劑。
因為根本沒用,純屬浪費。
哨兵與向導之間的羈絆是由基因決定的,這種羈絆隻會隨著時間的拉長而愈發糾纏和密不可分。
哨兵離不開向導,向導也同樣離不開哨兵。
蘇七淺作為高等級的向導,發熱期的難受和煎熬程度隻高不低。
因為一直以來有專屬哨兵的細心照顧和陪伴,她也就逐漸忘卻了這種折磨的感覺。
她被凜淵他們嗬護得太好,以至於此刻的她,就顯得無比的絕望和無助。
所以蘇七淺才會傷心和難過。
人一旦去適應了更好的東西,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又掉入天差地彆的迥異之中,內心就會異常的脆弱和孤立無援。
而發熱期的向導,本身情緒就很敏感,又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獨自一人承受著腐蝕和烘熱的痛楚,任何細微的落差都會不斷的放大蘇七淺焦躁的神經和不安的內心。
她一方麵覺得自己被凜淵他們養嬌氣了,鄙視這樣的自己,另一方麵又控製不住自己委屈得掉小珍珠。
因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宇文軒。
他將自己關在這裡置之不理,既不和她談判,也不放她離開。
宇文軒以為蘇七淺是生病了,下意識地想去抱她,可卻遭到了她強烈的拒絕。
“滾開!”
“不要你抱我!”
蘇七淺掙脫了他的懷抱,又將自己埋在被窩裡縮成了一團,整個人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小聲地抽著鼻子,看上去我見猶憐。
感受到她身上不正常的溫度,和臥室內馥鬱的玫瑰花香,宇文軒也大概猜到了,但他還是不確定,又趕緊去網上查詢了一番。
在將星網上列舉的症狀和表現和蘇七淺一一比對後,宇文軒得出了確切的結論:
她是進入發熱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