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鉤,隱在稀疏的雲層之後,冷寂的光影傾瀉在萬籟俱靜的荒原之上,顯得蒼茫又空曠。
一個癱在地上的死物微微動了動身體。
在艱難地嘗試了數分鐘後,一個頹廢又略顯扭曲的人影,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似乎每一個起身的動作都會令他劇痛無比,導致連簡單的站立也花費了他不少時間和力氣。
宇文軒茫然地環顧著四周,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和破裂的內臟令他異常虛弱。
他沿著月色下的路徑前行,每走一步,身體和精神海裡的劇痛就會烈上一分。
令他痛不欲生。
他幾乎是托著自己快要報廢的軀體,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到了基地。
原本不過幾分鐘就能抵達的路程,竟耗費了他接近1個小時。
他的手下似乎是沒料到他居然回來了。
有些人上前關切地詢問了一聲:“老大?”
有些人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還有一些人則一臉冷漠的望著他。
人群自動分流,為宇文軒讓出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隻不過在通道的另一頭,一個紅色頭發的哨兵堵住了宇文軒的路。
他是之前宇文軒手下的頭目之一。
紅毛望著渾身血肉模糊、看上去命不久矣的宇文軒,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浮起了狠戾又狡黠的光。
他走上前,對宇文軒露出了一個不算友善的微笑,那道貫穿右眼的陳舊性傷疤也隨著他麵部的表情顯得愈發猙獰。
“老大,你怎麼回來了?”
言外之意,你這個樣子怎麼敢回來的。
紅毛想奪權。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宇文軒不耐煩掀了一下眼皮,態度冰冷地讓他滾。
“彆擋我道。”
紅毛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文軒,發現他的瞳孔已經快黑染了。
這是精神暴動的前兆。
鑒於宇文軒之前的可怖實力,紅毛並沒有輕易妄動,而是順從地側過了身,令宇文軒通過。
宇文軒的肋骨斷端已經成角畸形,甚至隨著呼吸而反撲。
就在宇文軒經過紅毛的身邊時,他瞬間發動了攻擊,帶動精神力將宇文軒一腳狠狠踹飛了出去。
宇文軒滑行數米後才堪堪停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狼狽地蜷臥在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水。
在場的哨兵們望著宇文軒現在這副任人踐踏的模樣,都微微瞪大了瞳孔,但卻沒有人上前阻止。
畢竟對這些人來說,隻有拳頭最硬的人才有資格說話。
紅毛突然發出了一陣響亮又刺耳的笑聲,從他嘴裡溢出的話語也充滿了諷刺和奚落:
“你都這個樣子了,你裝尼瑪呢?”
嚇得他還不敢輕舉妄動,結果就是廢人一個了。
純特麼搞笑。
紅毛得意洋洋地上前,一腳踩在了宇文軒的肩上,用力之大,狠狠碾磨,將宇文軒剛要站起的身體無情地壓了下去。
他微微俯下身,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宇文軒臉上的憤怒與倔強,又一腳踩上了他的膝蓋,想要令宇文軒給他下跪。
這可是他們最厲害、最冷酷無情的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