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是一聲不吭。
於是,福安提高了音量:“陛下?您醒著嗎?”
皇帝一動不動。
福安心都提起來了:“陛下!”
他以為皇帝還是沒反應,結果,皇帝幽幽的看他一眼。
然後,皇帝說了句:“朕沒聾,朕聽得到。”
福安呼吸一窒。
立刻,他就激動了,踩著院正走進殿:“陛下,您真的好了啊,可擔心死老奴了。”
皇帝赤腳踩著青石地磚,慢吞吞的走回寢宮,大馬金刀的坐龍床上。
他皺著眉頭,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好半天,皇帝問了聲:“小寶呢?”
福安立刻回:“殿下最近都宿在右偏殿,陛下可是要見殿下?奴這就去喊醒殿下。”
皇帝又沒反應了。
福安猶豫了下,抬腳就往外走。
當他走到殿門口的時候,皇帝吐字很慢的開口:“不用,讓她繼續睡。”
福安收回腳又走回來:“陛下,您怎麼就感覺怪怪的?”
皇帝看著福安,起碼過了半分鐘他才說:“你也察覺了?朕是覺得哪裡很怪,但一時想不起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腦子整個都被堵塞了一樣,哪哪都運轉不動。
福安想了想說:“陛下好像反應很慢……”
皇帝又隔了會才嚴肅點頭:“好像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骨節勻稱,筆直細長,冷白的膚色,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但他要看好一會,才能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手。
福安跟著著急:“那怎麼辦?不然奴還是去喊殿下過來,或者讓院正再看看?”
他這下有經驗了,特意多等了會。
果然,過了好一會皇帝才回:“讓院正看看。”
“院正?院正?”福安回頭一喊,這才看到院正還暈在殿門口。
福安:“……”
他把人拖進來,拍了拍院正老臉,結果他硬是不醒。
福安琢磨了下,大半夜的禦醫院隻有院正一人值守,還真找不出第二位禦醫了。
他摸出院正的銀針包,稍稍回想了下那天院正紮殿下時的位置。
他記得,好像是紮腚來著。
福安把院正翻過來,繃著臉盯著他屁股看了半天。
皇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接著,福安眼疾手快,咻的銀針就紮下去。
“嗷!”院正一聲慘叫,一蹦三尺高,“哪個龜孫紮的老夫腚?”
福安不高興了。
這怎麼還罵人呢?
院正拔出銀針,吹胡子瞪眼。
福安提醒他:“院正,陛下已經醒了,但是好像反應遲鈍,你趕緊給看看。”
一聽事關陛下,院正隻好忍下這口氣。
他這下做好了心理準備才回頭,果然就見威儀堂堂的陛下坐在龍床邊。
那張臉俊美如往昔,院正鬆了口氣。
還是人不是鬼就好說好說。
他到龍床邊:“陛下,容老臣給你把脈。”
皇帝頓了一會,這才伸出手。
院正一邊把脈,一邊跟皇帝說話,看他反應如何。
片刻後,他皺起眉頭,表情無比凝重。
福安心頭咯噔:“院正?診出來沒有?”
院正看了皇帝一眼,非常惋惜的邊搖頭邊歎氣。
福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倒是趕緊說啊,急死咱家了。”
院正再歎氣:“陛下,陛下他……”
“傻了啊!”
福安:“啊?”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