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文忠都能被治好,那自己身上這些折磨多年的暗疾,是不是也有了治愈的希望?
都說李文忠是以殘身支撐著大明王朝的半壁江山,他徐達又如何不是呢?
早年間征戰沙場留下的暗疾,再加上這頑疾背疽,幾乎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奈何大明局勢如此,北元沒有覆滅,遼東還有一個納哈出……哪怕他們這些老將重病纏身,也隻能咬著牙撐下去。
現在,好像看到了一線希望!
就在徐達激動難抑之時,長子徐輝祖聽聞消息匆匆趕來。
他望著父親激動得通紅的臉龐,又看了眼桌上的密函,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父親,這消息當真?大都督李文忠的傷勢我們都清楚,就連太醫院都斷言無力回天,高熾這孩子年紀輕輕,如何能有這般本事?莫不是有人假傳聖意?”
徐達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兒子,語氣中帶著幾分斥責:“休得胡言!這是陛下親手所書,豈會有假?熾兒自幼聰慧,雖天生疾病,卻肯鑽研醫術。這次能治好曹國公,必是下了大功夫!”
徐輝祖仍有些難以置信,皺著眉頭道:“可是父親,醫道博大精深,就算高熾天賦異稟,又能學到多少?更何況背疽乃是頑疾,古往今來多少名醫都難以根治,他……”
“夠了!”徐達厲聲打斷兒子的話,“你可知我這些年被這背疽折磨成什麼樣子?每到發作時,生不如死!如今有了希望,你卻在這裡質疑!”
說到此處,他的聲音不禁有些哽咽,“輝祖,為父征戰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這病痛……唉!”
徐輝祖看著父親佝僂的背影,心中一酸。
他自幼跟隨父親南征北戰,何曾見過這位鐵骨錚錚的大將軍如此脆弱?
沉默片刻後,徐輝祖低聲道:“父親,若消息屬實,自是天大的喜訊。隻是此事太過離奇,兒子一時難以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為父信!”徐達眼神堅定,“即刻備馬,我要立刻動身前往金陵!”
“父親!”徐輝祖急忙阻攔,“您的傷勢尚未痊愈,這一路舟車勞頓,若是病情加重……”
“無妨!”徐達大手一揮,“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去搏一搏!若能治好背疽,就算拚了這條老命又如何!”
他的眼中閃爍著久違的光芒,那是對生的渴望,也是對親人的信任。
再者,李文忠都被治好了,過不了又可以重新征戰沙場,而他徐達卻隻能眼睜睜地躺在病床上看著,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所以,不如放手一搏!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徐達便帶著幾名親兵,快馬加鞭踏上了前往金陵的道路。
而此時的將軍府內,徐輝祖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心中仍有疑慮,但更多的是擔憂。
主要是京城近些日子,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些。
先是燕王朱棣被流放倭國,緊接著皇帝陛下就傳父親徐達回京,這怎麼看都不正常啊?
奈何事已至此,徐輝祖也阻攔不得,隻能寄希望於密函所說都是真的。
一路上,徐達歸心似箭。
他不時催促親兵加快速度,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金陵。
每到一處驛站換馬,他都要詢問是否有金陵傳來的消息,生怕錯過了什麼。
而隨著距離金陵越來越近,他心中的期待也愈發強烈,那個曾經在他懷中牙牙學語的外孫,真的能讓他繼續征戰沙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