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上,笑聲如雷。
王弼端著酒盞,走到朱高熾麵前,這位在戰場上悍不畏死的老將,此刻竟有些拘謹:“胖殿下,那日若不是您勸說我,咱怕是真要錯過這不世奇功了,所以這爵位,有您一半功勞。”
常茂也湊過來,大大咧咧地說:“就是!我爹常說,打仗不光靠勇,更靠斷。你小子那一下決定,可比咱們砍翻十個元兵管用多了!”
康鐸在一旁點頭附和:“臣也佩服胖殿下的遠見。當時軍中不少人都想撤,若不是您和皇長孫據理力爭,哪有今日的慶功宴?”
李文忠見狀也含笑點頭,畢竟當時他是真想撤了,結果在朱高熾與朱雄英的勸說之下,還是決定去捕魚兒海看看,沒想到一舉成功,踏平了北元汗廷。
朱高熾笑著擺手:“諸位將軍過譽了。我隻是覺得,既然都追到了那裡,總該試試才甘心。真正衝鋒陷陣的是你們,擒獲脫古思帖木兒的也是三軍將士,我可不敢貪功。”
朱雄英在一旁補充:“是啊,三軍將士浴血奮戰,才是關鍵呢!”
老朱坐在主位上,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裡越發欣慰。
他原本還氣這兩個孩子擅闖前線,可此刻見他們得了將士真心擁戴,又不居功自傲,倒覺得這趟冒險值了。
“高熾,雄英,”老朱開口喚道,“你們也來,朕有賞。”
朱高熾與朱雄英連忙上前,滿臉希冀地看向老朱。
咱不用挨揍,還有賞賜?
那可真是撿著了!
“朱高熾,臨危不亂,率軍破陣,斬元軍知院捏怯來,賞黃金五十兩,賜‘洪武’金牌一麵,可節製地方兵馬!”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洪武金牌?那可是陛下親授的信物,見牌如見君,尋常勳貴連見一麵都難;節製地方兵馬?這權力更是非同小可,連藩王就藩後都未必能有如此權限,通常隻有鎮守邊疆的大帥才能臨時執掌。
這豈不是說……胖殿下朱高熾成了皇室中的異類?
畢竟他可不是太子標的子嗣,而是燕王朱棣的嫡長子,準確稱呼應該是燕世子,按規矩,遲早都是要去倭國就藩,承襲燕王爵位的。
就算將來襲爵,也隻能在藩地範圍內統轄護衛,哪能插手地方兵馬?
但是現在,皇帝陛下竟然賜他“洪武金牌”,還賦予節製地方兵馬之權,這簡直就是打破了皇室宗親的權力慣例。
意味著朱高熾即便將來就藩,也能憑借這金牌調動藩地之外的兵馬,其實際權力遠超一般的親王。
席間的文武百官都愣住了,交頭接耳的聲音壓得極低:
“這……這不合規矩啊,燕世子怎麼能有節製地方兵馬的權柄?”
“陛下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想讓燕世子將來……”
“噓!慎言!陛下自有考量!”
連徐達、李文忠這些老將都麵露驚訝,他們太清楚這枚金牌的分量——這不僅僅是賞賜,更像是一種暗示,一種對朱高熾未來地位的特殊安排。
一個燕世子,憑此戰之功獲得如此特權,足以讓整個皇室宗親的格局都發生微妙的變化。
朱高熾自己也愣住了,捧著那枚沉甸甸的金牌,手指都有些發顫,一時不知該接還是該辭。
金牌上“洪武”二字鎏金閃耀,邊緣的雲紋雕刻得栩栩如生,可在他眼裡,這玩意兒比百斤重的甕金錘還燙手。
“皇爺爺,您這啥意思啊?”朱高熾滿臉茫然地看向老朱,圓臉上寫滿了困惑,饒是他心思活絡,也沒料到老朱會給自己這麼個“驚喜”。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洪武金牌”哪是普通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