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徐達北伐,陛下也隻給了半副尚方劍,而這金牌,明擺著是“見牌如見君”的鐵證,說是節製地方兵馬,實則天下兵馬他朱高熾都能調動!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他朱高熾真有那心思,拿著這金牌去幫他爹朱老四謀逆,哪還用打什麼靖難之役?
到時候直接亮出金牌,從北平到南京,所過之處的將士官員,怕是全都得跪地迎接,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這尼瑪,老逼登不會是瘋了吧?
朱高熾滿臉狐疑地看向老朱,眼神裡帶著幾分警惕,仿佛手裡捧的不是金牌,而是顆隨時會炸的雷。
他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擺了擺手,把金牌往老朱麵前一推:“不行不行,這玩意兒我不要!”
“老逼登我可告訴你,彆想拿這東西誘惑我當皇帝!”
他梗著脖子,聲音都拔高了幾分,“那活兒比狗還累,天不亮就得起來批奏折,吃飯都得盯著賬本,傻子才做!您就死了這條心吧,孫兒我就想當個逍遙王爺,吃遍天下美食,比啥都強!”
這話一出,滿殿的文武都傻了眼——哪有皇子推拒如此大權的?還敢當麵叫陛下“老逼登”?
可看老朱的臉色,非但沒發怒,反而被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朱高熾罵道:“你個混小子,滿嘴胡唚什麼!誰讓你當皇帝了?”
朱高熾卻不依不饒,把金牌又往老朱懷裡塞了塞:“那您給這玩意兒乾啥?我爹是燕王,我將來襲爵就夠了,管天下兵馬乾啥?累得慌!”
老朱被他纏得沒法,隻好接過金牌,卻又往他手裡一按:“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朕還沒死呢,難不成還能坑你?”
他瞪了朱高熾一眼,語氣卻軟了,“這牌不是讓你爭權奪利,是讓你將來能護著你爹、護著你叔伯們,護著這大明的江山。真到了要緊時候,彆讓人欺負了去!”
朱高熾看著老朱眼裡的認真,又捏了捏手裡的金牌,心裡泛起了嘀咕。
護江山?怕不是讓我當擋箭牌吧?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太子標,卻見後者正苦笑著搖頭,心中隱隱有了些許猜測。
這玩意兒,老朱是想給藩王一條護身符,可這也不符合老朱的性子啊!
身為大明王朝的開國帝王,怎會給子孫後人留下這般禍根?
可看著老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朱高熾終究還是沒再推拒,隻是嘟囔了一句:“拿就拿,反正我可不當那累死累活的皇帝,回頭我就拿去融進我的金錘裡麵……”
周圍的文武聽著這祖孫倆的對話,都憋著想笑又不敢笑——也就這位胖殿下,敢跟陛下這麼說話,還能讓陛下樂嗬嗬地受著。
隻是誰都清楚,這枚金牌落進朱高熾手裡,往後這皇室的格局,怕是真要變了。
老朱聞言嘴角一抽,也懶得跟朱高熾廢話,轉頭看向了朱雄英,聲音溫和了幾分,“朱雄英,隨戰有功,膽識可嘉,賞黃金三十兩,賜良駒一匹!”
老朱看著長孫,眼中滿是慈愛,“好好跟著你父親、高熾學,將來也要做個能擔起江山的漢子。”
“記住,身為皇太孫,不光要懂文治,更要知武備,今日之功,算是給你自己掙的體麵。”
朱雄英美滋滋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他幾乎下意識地看向了太子標,出言嘲諷道:“喪標,彆羨慕嗷,你一個連戰場都沒去過得太子……”
聽到這話,太子標臉色更黑了幾分,一巴掌拍在了朱雄英後腦勺上。
一時間,空氣裡麵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月光爬上奉天殿的屋脊,灑在滿朝文武的笑臉上。老朱舉起酒盞,環視眾人:“今日這杯酒,敬捕魚兒海的英烈,敬所有為國征戰的將士,更敬我大明的萬裡江山!”
“敬陛下!敬大明!”
眾人齊聲道,酒液入喉,帶著滾燙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