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眼巴巴瞅著忽必烈一係被明廷摁在地上摩擦,脫古思帖木兒那廢物成了階下囚,草原上群龍無首,這可是天賜的良機!
阿裡不哥的大旗一豎,多少部落帶著牛羊來投靠,五萬鐵騎整整齊齊,帳裡的奶酪堆成了山,過冬的草料夠吃到開春,連和林的宮殿圖紙都偷偷畫好了,就等雪化了揮師北上,把黃金家族的榮光重新撿起來!
結果呢?明軍那幫瘋子,寒冬臘月裡不好好待在暖和地方,非要翻山越嶺衝進來,跟催命似的!
老子的營寨還沒紮穩,親衛的酒還沒醒透,他們的戰刀就架到脖子上了!
連一個完整的冬天都不給老子,連讓老子吹吹開春的風、亮亮新練的騎兵都不肯!
現在倒好,囚車跟脫古思帖木兒那廢物擠在一起,他好歹當了幾年大汗,老子這汗位還沒捂熱乎就成了俘虜!
草原上的部落指不定怎麼笑呢——笑老子自不量力,笑老子剛蹦躂就被摁死!
脫古思帖木兒被俘時好歹有個響當當的名號,老子呢?就是個沒撐過三個月的跳梁小醜,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這口氣咽得下去嗎?可咽不下去又能怎樣?
刀在人家手裡,命在人家眼裡,除了在囚車裡瞪著眼罵娘,還能有啥法子?
也速迭兒心裡苦啊!
“這就是黃金家族?”一個挑著菜擔的老漢踮著腳張望,撇了撇嘴,“我家二小子在驛站當差,說蒙古人打仗跟狼似的,怎麼看也不像啊。”
旁邊的書生慢悠悠道:“史書上說成吉思汗的子孫能征善戰,這兩位……倒像是被貓抓了的耗子。”
更有潑辣的婦人笑著喊:“聽說他們還自稱‘長生天之子’呢,怎麼沒見長生天來救?”
人群裡爆發出一陣大笑。
那些曾經被北元鐵騎侵擾過的百姓,此刻看著囚車裡的“大汗”,隻覺得解氣——當年蒙古人燒殺搶掠時何等囂張,如今還不是成了大明的階下囚?
所謂的“黃金家族威懾力”,在這兩座囚車麵前,碎得連渣都不剩。
朱高熾勒住馬韁,在城門前翻身下馬。
他走到朱標麵前,大笑著開口道:“喪標,咱幸不辱命,已平瓦剌,擒也速迭兒,大勝還朝前來複命。”
朱標笑著捶了捶他的胸口,看著小胖墩甲胄上未褪的風霜,眼中滿是欣慰:“辛苦你了,一路勞頓,快隨我入宮。”
可朱高熾卻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囚車。
他從親衛手中接過那對擂鼓甕金錘,雙臂一振,兩柄各重百斤的金錘被他高高舉起,陽光下,錘身上的寒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父老鄉親們!”朱高熾的聲音透過金錘的共鳴傳遍大街,瞬間壓過了所有議論,“大家都看清楚了!”
他左手錘指向脫古思帖木兒,右手錘指向也速迭兒,“一個是忽必烈的嫡係,一個是阿裡不哥的後裔,草原上喊了幾百年的‘黃金家族’,如今就在這裡!”
金錘“咚”地砸在地上,青石板應聲裂開一道細紋。
“可他們怎麼樣了?”朱高熾的聲音陡然拔高,像驚雷滾過朱雀大街,“在我大明鐵騎麵前,他們不堪一擊!說抓就抓,說滅就滅!什麼黃金家族,什麼蒙古大汗,在大明麵前,連一合之敵都算不上!”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連風吹過柳梢的聲音都聽得見。